剩下的尚云茶,总归是要送到锦衣卫的手里。

    一人一个,若然有什么祸事,谁也别想落得干净。

    何况,尚云杰是尚云茶杀的,跟东厂没有半点关系!

    “爷?”始终未闻苏幕开口,年修有些心慌,“是奴才鲁莽,方才、方才……”

    出了花楼,行至僻静处,苏幕转头看他,“你怎么不掀了庭芳楼?”

    年修喉间滚动,垂眸不敢吭声。

    “我还没出手,你倒是打得火热。”苏幕又道,“这般能耐,理该交由你杀进锦衣卫,将他们一锅端了作罢!”

    年修扑通跪地,“奴才该死!”

    “我说过多回,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是最容易的。”苏幕盯着他,“若然真的想对付一个人,且寻软肋。可知道锦衣卫的软肋何在?可知道沈东湛的弱处是什么?你脑子进水了,才去硬碰硬。”

    年修呼吸微促,“奴才、奴才怕您吃亏……”

    “就算我死在里头,那又如何?”苏幕低喝,“锦衣卫与东厂之事,心里没数吗?我若死在沈东湛手里倒也罢了,义父自有借口寻锦衣卫的麻烦,定会告到皇上跟前。”

    年修再也没敢吭声。

    好半晌,苏幕音色微沉,“起来吧!该走了。”

    “是!”年修行礼,起身。

    待回到了苏宅,瞧着苏幕回了卧房,年修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栏杆处,略显头疼的挠挠头。

    爷教过这么些东西,他怎么一打起架来,全丢狗肚子里去了?

    只是,方才闯进屋子的时候,他似乎看到沈指挥使和自家爷……该怎么形容呢?

    有些尴尬?

    “出来!”年修低喝。

    妙笔书生翩然落在烛光下,“哎呦,这么生气作甚?”

    “你还有脸?上回让你跟踪沈东湛,你倒是别被发现,结果连画卷都被收缴了,一紧张把什么都给抖落了,也就是你知道得不多,否则说了不该说的,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年修满脸鄙夷。

    妙笔书生脸上挂不住,“我也是尽心尽力的为爷办事,你怎好这般说我?”

    “说你还不服气?”年修瞪了他一眼,“你说说,你都办了什么事?”

    妙笔书生甩出两张纸,一张画的是尚云茶脱了衣裳,扑向沈猪头的情景,另一张则是她匍匐在他脚下,他冷不丁后退,谁知却贴在了苏幕怀中的样子。

    年修:“……”

    下一刻,他将第二张画狠狠摔在妙笔书生脸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敢把猪头往爷怀里送,不要命了?”

    “可尚云茶那女人,与沈东湛接触,唯有这两处,我这不是……”妙笔书生赶紧把画捡起来。

    不是他说的,要让他把尚云茶与沈东湛苟且之事,悉数画下,等到来日整理成册子,让整个殷都的人都看看,锦衣卫的龌龊事。

    结果……

    “那你画自家爷作甚?”年修低喝。

    妙笔书生挠挠后颈,“我……”

    画还没说完,卧房的门骤然打开,“吵什么?”

    苏幕刚迈出一条腿,妙笔书生慌忙将画纸揉成团,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

    待苏幕走出门,只瞧见年修和妙笔书生立在回廊里,神色皆有些怪异,“做什么?”

    “没有没有,在开玩笑!”年修抿唇。

    苏幕皱了皱眉,瞧着鼓了腮帮子的妙笔书生,“饿了就去厨房,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嗯嗯嗯!”妙笔书生连连点头,硬生生将嘴里的画纸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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