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看着父亲久卧的那张床,心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许安阳突然起身,来到警戒线前,抬高钻了过去,然后打开了房间的门。

    关凌听到声响,说了今天和许安阳说的第二句话,“你干嘛?”

    许安阳没有回应,他推开门进去,一个有些昏暗的普通房间。

    一张床,一个放在墙脚的橱柜,一个梳妆台,一台缝纫机,一台老旧的彩电。

    缝纫机上,挂着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

    许安阳在房间四下的角落里搜寻了一下,在房门后面找到了一副塑料的老花眼镜。

    他递给了进了房间的关凌,道:“找到了,在门后面。”

    关凌接过许安阳递来的老花镜,捏在手里。

    她看了看老花镜,又看了看床,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早上母亲自首,被警察带走时,关凌掉眼泪了,但她忍住没有哭出声。

    从屋子里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眼泪就被吹干了。

    现在,她终于忍耐不住,趴在许安阳的肩膀上痛苦起来。

    许安阳轻轻搂住了她,抚摸着她的背部,等待着她平静下来。

    一向很会安慰人的许安阳,此刻依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是无法被安慰的。

    胸中的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一个词,“对不起。”

    许安阳在关凌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是他重生以后,印象中第一次真心实意对一个女人说对不起。

    他做过许多对不起女人的事,但他都可以用他的神鬼逻辑绕过去,再用他自己的方法去弥补,以减轻自己的内疚感。

    只有这件事,对关凌,他无法绕过去。

    关凌靠在许安阳的肩膀上,渐渐停止了哭泣。

    她紧紧抱着许安阳,不愿意松手。

    许安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女人有了难以放下的责任感。

    原来,责任是这么沉重的,要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出来。

    毕竟,在重生之前,许安阳也只是活到30岁。

    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父母安康,没有迎接过他们的病痛和死亡。

    对于如何在花丛中流连,许安阳天赋异禀,管理大师。

    但在如何承担责任上,他还有很多路要走,有很多经历要去体验。

    他的内心在一刻是有过动摇的,他想逃避,想要退缩。

    他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呼兰,没有到关凌家,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甚至,如果他没有去接近关凌,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就像前一世那样,一个大一,一个大四,一个新生,一个毕业。

    这是同一所大学之间,最遥远的距离,但许安阳硬生生让两人命运发生了纠缠。

    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在这个时空已经无法改变了。

    而且,许安阳扪心自问,他后悔吗?

    不,他一点都不后悔。

    关凌擦干了眼泪,从许安阳的肩膀上挪开。

    许安阳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关凌却摇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的,真的,不用对不起。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你也不用给我做什么承诺,要和我结婚,不用的。你看看这个家,看看这个地方……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还有就是,希望我妈…希望我妈能活着…”

    许安阳点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南京我会去联系最好的律师来处理这场官司,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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