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经过皇帝用玺下印,签发了出兵军令,调发河东、山阳、榆林步骑五万,由殿前都虞侯杨延朗作为统帅,征讨乃蛮。

    这可不是虚张声势,命令下达之后,自枢密、兵部二衙,到地方诸军,都在迅速推进出兵筹备,作为主帅的杨延朗更是先行出发北上,于丰州组建牙帐。

    与此同时,朝廷又给漠北契丹降了一道诏旨,让其动兵西进,与天兵一道,攻伐乃蛮不臣,有朝廷牵头,对乃蛮深恶痛绝的契丹自无不允的道理。契丹王耶律隆绪即以皮室详稳耶律先为主将,调集兵马,不过,契丹人也很精明,只打算在汉金之战中浑水摸鱼,顺便看看如今大汉帝国军队的具体成色,因为动静虽不小,实则并未尽力。

    而汉金之战,最后也没能打起来,见大汉朝廷动真格的了,乃蛮刘金那边果断认怂了,在当年冬便遣使南来,就扰边之事进行解释,误会,全是误会!

    随使者而来的,有健马百匹,牛羊各五十头,作为礼物,另有几十颗首级,据说是“擅自”袭击劫掠的部属头领,被金王刘金以军法处置斩首,恳求朝廷念愚蛮无知,宽宥其罪。

    金国那“可怜”的谢礼,引发大汉朝臣们的嘲笑,几十颗狰狞的头颅,则更让人厌恶,这深刻地诠释了化外蛮夷之野蛮、残暴。

    然论实际,金国通过这样一番让人鄙夷的操作,却成功获得了朝廷“谅解”,止住一场大征,避免了一场灾祸。同时,前者自山阳边陲劫掠所得,却没有吐出来的意思,至于被杀的几百名大汉属民,暂时也无法替其讨回公道。

    说到底,朝廷这边,与金国打一仗的决心也不强,首先天时不对,冬春之际动大兵,兵家不为。而打乃蛮这样的部族国家,动兵少不起作用,动兵众则劳民伤财,要起到实效,还得像开宝远征那般,遣良将精骑远征才行,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如今帝国的形势不比开宝时期了,皇帝在此事上垂拱而治,而作为推动此事的向德明、李继隆,则要担其责,他们不能不考虑若事败造成的政治影响。

    朝廷有朝廷的顾虑,金国也有金国的忌惮,作为金王,刘金一方面畏惧汉兵之强,一方面又向往南朝之富,他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方才真正整合起乃蛮诸部,使其与漠北契丹分庭抗礼。

    然而,二十年之积累,面对庞大的大汉帝国时,又显得太过弱小了。若仅仅面对汉军,他们能走能打,搞袭扰战术,游击作战,实在扛不住了,还能投降求和,与帝国相比,他们是光脚,负担没有那么重,漠北恶劣的环境逼得他们充满攻击性。

    但朝廷若是同漠北契丹联合起来,刘金就不得不当心些了,汉金之间不那么熟悉,但契丹与金国之间打了那么多年,交锋无数,可是知根知底,这就不得不防了

    就这样,一场战争消弭了,大汉边陲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与平静,汉、金、契丹继续过以往的日子。然而,有些事情是不可逃避的,至少山阳西北部倒下的数百军民,流淌的鲜血,深刻地诉说着与过往的不同。

    这已经是金国两年之间第二次对大汉采取退缩与妥协的态度,上一次就是康宗十万大军塞上行时,与契丹的和议。

    但对金国来说,发生在端拱元年秋冬的这场风波,意义重大,教训重大。最大的意义就是,让金王刘金对未来的战略更加清晰了,对金国的经营也更加冷静与理智。

    首先,刘金明确了一点,乃蛮金国若想成事,首先就要消灭契丹,统一漠北,然后整合草原,再其后方可南下与大汉争锋。这是高原之上诸多强大豪杰、部族崛起,成就大业的成功路线,上一个就是契丹的开国之祖耶律阿保机。

    其次,在第一点的基础上,还需要尽量维持与中原帝国的友好,要加强通商往来,从大汉获取草原稀缺的物资,在帝国保持强盛之时,袭扰犯边,实在不可取,收益太小,风险太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