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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仇兼琼急忙将李清扶起,无限感慨地望着自己这个门生,当年他不过是个小商人,自己是犹豫再三,甚至是为了铲掉海家才勉强收他,但仅仅数年,他竟一跃成了自己最优秀的门生,假以时日,他必将超越自己。

    “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派你进京,结果你一去不返,等再见你时,你已经成了一州都督,哎!你要我说什么好呢?阳明,兵贵神速固然是好,但当官神速却未必是好事啊!”

    李清苦笑一下,这个道理他也刚刚悟出,虽是金玉良言,也可惜来得太晚了,他上前搀住章仇兼琼“恩师,外面寒,到屋里去坐。”

    冬日的天色就仿佛四十岁的女人,刚才还是阳光明媚,可转眼便到了昏黑,书房里的灯已经点燃,火盆烧得正旺,外面寒意十足,可房间里却温暖如春,正是围炉夜话的氛围。

    下人端来一个小桌,又摆上十几碟菜和一壶酒,李清笑着招呼道:“恩师想必也没吃晚饭,不妨和学生共饮几杯,一叙别来之情。”

    章仇兼琼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道:“看来阳明在李林甫的府上没有吃饱,现在天刚擦黑,便吃晚饭了吗?”

    李清忽然沉默了,过半晌,他才笑了笑道:“恩师是从太那里过来的吧!”

    他见章仇兼琼默认,便点了点头,淡淡道:“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确实去了,李林甫想重新收我到他旗下,所以特地请我到他府上去吃饭。”

    章仇兼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适才我说你升官太快,问题便出在这里,你虽有功劳,但毕竟资历太浅,别人当然不服气,不服气便会眼红,眼红就要找你麻烦,除非你永远不要犯错,否则,只要走错半步,就立刻会被人抓住把柄,虽然皇上可以变通饶你,但总不能一直变通,所以,你必须要有个后台,要有人护着你,说得难听一点,这就叫打狗得看主人,但官场上最忌讳就是两头摆,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又是我的门生,我希望你能站好队,不要到最后被太和相国两头嫉恨。”

    李清听章仇兼琼说得委婉诚恳,他心感动,也坦言道:“我知道恩师是为我好,我只是在路上遇到李林甫,他要一定我去他府上,我总不能拒绝吧!他是堂堂相国,百官之长,一口一声叫我李刺史,如此明显的暗示,我又怎能摆个脸色拂袖而去,这是做官的基本之道,哪个不懂,可太却不替别人考虑,上次我不过是在李琳府上遇到李林甫一次,太便将我赶出房,所幸这所宅是皇上开口,否则我估计今晚就得睡到大街上去,恩师,太为人刻薄寡恩、且又多疑,难道你没有体会吗?”

    “太是冷漠自私了一点,但他比李林甫让人放心,你了解李林甫吗?开元二十五年,前太之死,张龄、裴耀卿、李适之的罢相,哪一桩不是出自他的手,你忘记他曾经要置你于死地吗?此人口上抹了蜜,背后却又用刀捅,你若相信他的话,你想必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章仇兼琼越说越激动,最后站了起来,高声道:“人不能忘本,当初你只是个小商人,是我荐你做了义宾县主簿,又是我推荐你进京,若没有我,恐怕你现在还在成都望江酒楼算你的帐呢!可你不思回报倒也罢了,却偏要在关键时候去讨好李林甫,你替我想过没有,让我在太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章仇兼琼说得太激动,一口气没接上,竟喘成一团,连腰都直不起来。

    “恩师,快快坐下,你放心,我没有投靠李林甫。”

    李清见章仇兼琼满脸痛苦,心十分内疚,赶紧扶他坐下,又端了茶给他,再站到身后替他捶了捶背。

    章仇兼琼喝了两口茶,气喘稍稍停止,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又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长叹一声,对李清歉然道:“阳明,不要怪我失态,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李林甫那老贼将我逼得多惨,要粮没粮,要钱没钱,一会儿监察御史来查帐,一会儿兵部来点人,背地里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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