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却在一百多里以外,藏在一座山谷之,这里是积石山的西段,三百里内荒芜人烟,严冬将至,以游牧为生的羌民们都纷纷迁去相对温暖的黄河曲之地,但李清异常警惕,巡哨的范围延伸到营地的二十里外。

    他们一路艰苦行军,用了十天的时间赶到此地,这里山峦起伏,地形复杂,藏身之处比比皆是,离石堡城约四百多里,此时离段秀实发现赤德祖赞已经过了二十天,早就失去了吐蕃赞普的踪迹,但赤德祖赞既然来监督陇右之战,就应该离此不远,除非他已经进了石堡城,那又另当别论。

    三天前,他派出了五十支斥候小分队四处寻找,可就在天快亮时,李清接到了两名斥候兵的报告,在此西北约一百二十里外,发现了他要寻找的目标。

    积石山清晨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僵,光秃秃的山谷凝结了厚厚一层白霜,近两百顶帐篷密集地挨着,帐篷外挤满了吃早饭的唐军,为了尽可能地缩小目标,也为了互相挤着取暖,每个帐篷里住了近三十名士兵,主帅李清也不例外,李嗣业、南霁云、

    也和他同住一帐,和士兵一样席地而睡,地上只铺了的毛毯。

    此刻他们已经起床,正围坐在小桌前,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商讨刚刚得到的情报,早饭是一杯热水、一捧炒面还有一块干肉,几乎和吐蕃军一样,长途行军也只能如此。

    “一百二十里路,斥候用了三个时辰赶回,若是我们大军,最少也要四个时辰,若从午出发,那晚上便能赶到,用夜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白孝德用拳头轻轻地捶着桌面,眼睛里流露出渴望一战的兴奋,此战若能杀掉吐蕃赞普,这将是天大的功劳,不仅会改变陇右战局,甚至会影响整个唐蕃的战略走势,他眼的兴奋变成了然神往。

    李嗣业却摇了摇头,“不妥!他们有两万多人,可我们只有五千人,几个斥候他们或许发现不了,可我们五千人开过去,这么大的动静,十里外就极可能被察觉,那时两万人对五千人,我们赢面很小,我以为还是要再慎重些。”

    “我也同意嗣业所言。”旁边一直沉默的南霁云沉声道:“我们从沙州行军到此,没有被吐蕃人发现,应该是侥幸,我估计这和陇右之战将吐蕃边哨都调走有关,但路上没有被发现,并不等于就一直不会被发现,离石堡城越近,敌人的巡哨也就越多,我们是需要万分谨慎。”

    “哼!”白孝德轻轻哼了一声,扫帚一般的粗眉向上挑起,不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若不是为了击杀吐蕃赞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断吐蕃人粮道么?”

    李嗣业眼睛微微一瞥,见李清盯着眼前的杯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听他们三人的对话,不禁笑道:“我们争什么?都督想必已经有了定计,我们且听他的!”

    三人一齐向李清望去,李清端起杯喝了口水,抬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微微一笑道:“既然发现了赤德祖赞,自然要下手,而且要万无一失,但万无一失并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而是靠大量的情报来分析,我现在已经有了个想法,但还需要段秀实的消息来证实!”

    “都督说说看,是什么想法?”

    白孝德听李清赞同他的主张,不禁大感兴趣,李清刚要说话,南霁云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有一匹战马向这边奔来,约三里地。”李清侧耳聆听,不一会儿远方果然有马蹄声隐隐传来。

    “来了!我要的消息来了。”他霍然站起,大步走出帐去,只见远方一匹战马奔入山谷口,经过哨兵检查后,径直向自己这边飞驰而来。

    “是段秀实的手下!”

    南霁云眼力非同凡人,他用手挡住旭日平射的强光,五百步外,他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很快,战马奔近,果然是段秀实手下的一名斥候,他也是一身羌民打扮。

    “都督!段将军命我来送信。”

    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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