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负着手,来回踱步,良久抬起眸道:“你莫看朕成日游手好闲……”

    赵佶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文彩连忙道:“微臣不敢。”

    赵佶继续道:“可是朕心里,一直为这件事发愁。十万水师,看上去固然不可一世,可是在异国作战,真正上陆与越国人决战的,至多不过七八万人,越人若是倾国而出,至少可以抽调十万人,要以少胜多,何其难也,再者说越国多瘴气,大山连绵,关隘重重,一下不慎,就是全军覆没。这一仗,大宋输不起。朕犹豫再三,为了稳妥起见,索xìn就倾国而出,与越人一决雌雄吧。”

    吴文彩听了lù出骇然之sè,原来陛下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佶继续道:“现在北边的边事还算安宁,三边那边暂时不必担心西夏为祸,所以朕的主意,就是调三边的军马,会同禁军五万,再从各地抽调厢军二十万,发兵四十万,从广南西路进发,征伐越国,朕就不信,水师与我大宋四十万精锐水陆并进,就不能奈何一个越国。吴爱卿以为如何呢?”

    吴文彩一时无语,良久道:“陛下,为了一个越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朝廷那边肯定又要闹起来,还是稳妥为上。”

    赵佶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挣扎,一方面,觉得大宋输不起,战事已经开了,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要打,就非胜不可。而另一方面,越国对大宋,对他赵佶都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如此劳师动众,只为了动一个越国,又觉得有些不值当。何况若是自己将心意传到汴京去,整个汴京反对的声音也一定大的很。

    左右权衡之下,仍旧拿不定主意,赵佶只好颓然坐回椅上,不禁苦笑道:“左又不是,右又不是,早知如此,朕就不该批拟了沈傲的奏疏,否则何至于闹到这骑虎难下的地步?”

    他手抚在几案上,道:“再等等看,等沈傲的奏疏来,若是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朕只好下旨意了。”

    吴文彩颌首点头,道:“陛下说的对,眼下时局不明,且先等一等再说。”

    二人商议定了,吴文彩告退出去,回到海政衙门的前堂,刚刚坐稳,知府马应龙便来了,这马应龙脸sè有点铁青,只朝吴文彩作了个偮,随即道:“出事了。”

    吴文彩眉头一皱,道:“又出了什么事?”

    马应龙道:“三佛齐国王在街市上当街打死了一个货郎,说是那货郎冲撞了他,知府衙门这边倒是把肇事的几个凶徒拿了……”

    吴文彩脸sè骤变:“把王也拿了?”

    马应龙道:“那王倒是没拿,虽说唆使的是他,可是打人的却是他带来的一些shì卫,这么大的事,下官只能叫差役先把那几个shì卫锁拿回去,好好审问。”

    吴文彩吁了口气:“这个当口怎么又出了这种事。”他继续道:“既然死了人,也不能退让,王倒也罢了,那几个shì卫自然是要重判的,否则如何向人交代?此例一开,又不知会平添出多少事来。”

    马应龙面若冷霜,道:“下官也是这么说,那王可以不论,可是他们既然他们杀了人,怎么也要狠狠惩戒一下那王的shì卫。坏就坏在这里,三佛齐人居然这时候来向知府衙门要人,说是他们是三佛齐人,与大宋无关,现在那王还在闹呢,说是若知府衙门不把人交出来,他们便立即回国,从此之后与大宋互不往来。还大肆在各藩国之中说我大宋欺凌番邦,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下官一个知府能做的了主的了,大人怎么看?”

    吴文彩凝起眉,拍案道:“真是岂有此理,好生生的请他们来,以上宾之礼款待,居然还敢捣乱,杀人偿命,咱们没有拿了那王就不错,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马应龙苦笑道:“万国展览在即,若是三佛齐国的王和使节都负气出走,只怕又要横生枝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