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方没有沉住气,居然攀咬到了老爷头上。

    先前那指认郑克的主事心惊胆寒地斟了一杯茶上去,小心翼翼地道:“老爷……”

    郑克什么也没有说,捧起茶来便喝,谁知刚刚入口,又立即吐出来,骂道:“狗东西,是要烫死老夫吗?”

    “小人该死,该死……”那主事仆然跪地,脸sè苍白。

    郑克终于冷静下来,他这一辈也没动过这么大的火气,谁知临到老来反而沉不住气了。其实这也并不怪他,谁撞到这种事,也难以保持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定力。

    郑克慢悠悠地道:“郑太,你在府上多久了?”

    跪在地上的主事期期艾艾地道:“回老爷的话,十五年了。”

    郑克淡淡一笑道:“十五年,说短也不算短了,从一个杂役做到主事,我郑家可亏待了你?”他继续道:“你的儿,如今在商队中走动,每个月也有二十贯的月钱,本来呢,若是做得好,老夫是想让他带个队的,将来不说升官财,总能置些家业出来。”

    郑克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让跪在地上的郑太双肩微颤。郑克继续道:“不过现在不同了,从此以后,你就去柴房做事吧。来人,把他的儿也叫回来,送到怀州的田庄去养马。”

    “老……老爷……”郑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是再不敢说什么。

    “出去!”郑克毫不留情地道。

    “是,是。”郑太什么也没有再说,灰溜溜地走了。

    这厅堂里,所有人都回避开,只有郑克和郑富一对兄弟坐在这里,郑富方没有出去,可是外头的动静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喝了口茶,整个人竟是有了几分jīn神,而少了之前的沮丧,却有着几分怨毒。他淡淡地道:“大哥,这个家一直是你à持的,我在外走商,一日也没有歇过。可是有句话,今日却要说了。”

    郑克低头喝茶,看不出表情。

    郑富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郑富的儿,也算是大哥的儿,是不是?郑爽是不争气,给咱们郑家惹来祸事,可是我郑富只有这么一个独,只有这么一个血脉,大哥若是可怜我这做弟弟的,就应当拿出两千五百万贯将爽儿赎出来。可是……”他脸上浮出一丝冷笑,继续道:“可是大哥宁愿出一亿两千万贯去买六百只jī,也不愿拿出点零头来救爽儿,要眼睁睁地看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这做弟弟的想要问一句,大哥的心里可还有我这兄弟吗?”

    郑克吹了口浮在茶上的茶沫,慢吞吞地道:“两千五百万贯救郑爽,得罪的是晋王。一亿两千万贯是为我郑家买一个平安,欺君大罪,谁能担待得起?这件事若是追究,若是有人挑唆御史弹劾,再加上宫中有人接应,郑家满én都要牵连。我这做兄长的考虑的是全局,一两个侄不肖,能救自然救,可是救了要连累到郑家,就只能壮士断腕。”

    郑富冷笑道:“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huā的钱是为大局,我要的零头就是牵连郑家满én。大哥,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

    郑克吁了口气,道:“二弟,你累了,还是先去歇了吧,一亿两千万贯还要由你来筹措,汴京的这些店铺,能卖的就卖,还有近从关外囤积的一批皮货也尽脱手,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到时候拿不出来,姓沈的又要挑事了。”

    郑克长身而起,道:“为兄还要去太原,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郑富冷哼一声,心里依然还是带着怨气。

    郑克摇了摇头,从厅中出去,到了寝卧这边,叫了个主事进来,道:“二爷在汴京,老夫不放心,你盯紧一些。”

    这主事应了一句。

    郑克小憩了片刻,外头已经有人来叫了,说是车马已经备好,随去的仆役也都挑选了,请老爷定夺。

    郑克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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