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花草,甚至还会间歇性跟着晨跑,对张昕那一桩故事并不知情,更不知道马小跳近期沉迷于煮茶,改行做起了茶客兼诗人,十足的大龄死文青派头,他们从三国杀,到狼人再到杀人,三四个钟头很快过去,赵甲第抽空给李檀打了个电话,欠李大秘书的那顿饭肯定是要还的,所以赵甲第晚饭就不跟着大部队了,跟李檀约好了在钱王美庐,现学现用嘛,博采众长是美德,李檀自然对这家曾以杭城最贵消费自居的餐厅不陌生,只是不太对胃口,吃到一半,李大秘问赵甲第有没有兴趣吃我的拿手家常菜,赵甲第愣住,说那撤了?李檀身上有股小官员不具备的果决,毫不拖泥带水道走,露两手给你小子瞧瞧。

    赵甲第坐上李檀的私家车,来到一个老小区,小区街道,名称,楼楼房栋数,门牌号,过目不忘,进了房子,一面墙的碟片,视觉冲击力不小,李檀从冰箱拿出菜,围上围裙,俨然是居家妇男,跟平常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赵甲第就打杂了,打个下手,李檀烧菜前见赵甲第动作熟练,随口问道你也会?赵甲第不客气道未必比李秘差,李檀大笑道行啊,小子敢班门弄斧,来,一人两个菜,比比看,谁输谁洗盘子。结果李檀烧了一个很耗时和考究功力的剁椒鱼头,加上一个蒜泥青菜,赵甲第则信手拈来了红烧鸡腿和酱爆茄子,李檀尝了尝,板着脸说没得比,比我差远了。赵甲第不服道李秘你也忒不厚道了,不带你这么逃避现实的。李檀松了表情,笑道行行行,就当平手了,等下我洗盘子你洗碗筷。

    两个爷们吃完饭,自然而然地抽起了烟,因为是在家里,李檀没什么顾忌,去书房拎出一条未拆封的黄鹤楼,撕开,抽出一包,丢给赵甲第,赵甲第抽着烟小声问道嫂子呢?李檀吐了口烟,柔声道前几年去世了,走得匆匆忙忙的,我什么都来不及做,这房子就是当年和她一起攒钱买下的,小是小了点,但单位分配的,反而住着不踏实,就一直空着,女儿怨我,前两年初中高,就去英国读书了,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点得过来。不知道牛年马月才解得开心结了,顺其自然吧。赵甲第插不上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他这个第一次踏足这间房子的外人。

    李檀靠着造型古朴的黄梨木椅子,吞云吐雾,摘下了不怎么协调的围裙,李大秘还是那个李大秘,赵甲第从他身上琢磨出了点杨青帝的轮廓,心性,定力,阅历,一样不缺,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一个跋扈张扬,气焰外露,眼前的中年男子却因为敏感的身份关系,内敛温和。李檀转头望着那一墙数千张碟片,轻声道:“大半都是她帮我收集的,跟着我从衢州搬到淳安,再从淳安搬到宁波,然后从宁波搬到杭州,每次都是她在一手操办,小心翼翼装箱子里,一开始是几箱子,后来是几十个箱子,一张张放进去,一张张拿出来。我这个人最怕麻烦,那些年,洗衣做饭,交水电费,教育孩子,出席家长会,就差没让她搬煤气罐了。”

    赵甲第始终沉默,很多不算故事的故事,以最平淡的语气说出口,远比一些看似撕心裂肺的深沉言语来得有力。

    李檀抽完一根烟,却不再继续抽下去,等到烟雾无声散去,李檀恢复了常态,自嘲道:“嘿,年纪大了,就容易无谓的感伤,你小子见谅个。”

    赵甲第摇了摇头。

    李檀主动转换了个话题,笑问道:“听说齐树根跟你很谈得来?”

    赵甲第掐灭烟头,说道:“谈得来,都是理科生,比较有共同话题。”

    李檀道破天机,“小齐他家跟黄老其实不算对路,但这孩子还是串门得很勤快,这就是他的聪明了。”

    赵甲第默默记下了,并没有发表言论。

    吃好喝好抽好,两人分工收拾饭桌,赵甲第收到一条短信,本以为是佟夏,却是佟冬:来德纳见一见西西吧,算我求你。赵甲第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不懂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般来说佟冬都是挺傲的一个女孩,也懂分寸,今天怎么回事。字里行间,不像有让她们无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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