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点点头,摆手笑道:“先生请坐”

    文士侧身坐了下来,李庆安又问道:“请问先生贵姓?”

    文士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报名,连忙歉然道:“在下姓刘名晏,字士安,曹州人氏。”

    “刘晏?”

    李庆安忽然想起此人好像也是中唐著名人物,以善于理财而留名于史,不过诸多的中唐名人对李庆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甚至连杜甫、王维等人都懒得去找,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笑道:“我听李将军说,先生竟然能提前知道河西之事,这是为何?”

    刘晏也已听说了河西之变,他还是晚了一步,眼中不由有些黯然,便叹了口气道:“其实朝廷危机四伏,外患重重,北有安禄山狼子野心,又有吴王、荆王、蜀王内窥社稷、枕戈以旦,朝中人都认为所有外患中以安禄山为最,圣上当先除安禄山,但我却认为,圣上必然是先对大将军动手,必然会先打河西。”

    这正是李庆安百思不解之谜,他顿时精神大振,连忙吩咐左右道:“快给先生上茶”

    左右亲兵上了一杯茶,刘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道:“大将军一定很奇怪,圣上为什么急于打河西,实际上是安西银元惹出的祸事。”

    ‘安西银元?’李庆安有些不解,自己大量银元输入中原,这应该是好事,就像明清大量白银涌入一样,可以大大增加财富,怎么反而会惹出祸端?但他没有多问,道:“先生请继续说”

    “关键是现在左藏存铜钱不足三十万贯,现在朝廷财政窘迫异常,连我这个从七品的小官也已欠俸两年,而江淮、荆襄、巴蜀、河北河东这些富裕之地的税赋又运不进京,圣上为了筹钱已经快急疯了....”

    “等等”李庆安打断了他的话,奇怪地道:“朝廷不是有工部、将作监吗?里面有官匠数万,他们可以烧制瓷器、制作纸张,可以卖给安西,我给他货真价实的银元,这样不就有钱了吗?怎么会一筹莫展?”

    “大将军说的是旧事了。”

    刘晏苦笑一声道:“现在除了军器监还有一点官匠外,哪里还有其他匠人,都各自谋生了,就算有官匠,没有钱买原料也是枉然,本来地方官府还有一点库存的绢绸等轻货,可早已被杨国忠卖光,换来的钱帛也已被先帝挥霍一空,我常去左藏和关中各个官仓,都已是空空荡荡,现在大唐的情况民富官穷,这些民可不是普通草民,而是各大宗室权贵、豪门巨贾,传言虢国夫人就拥有财富不下千万贯,朝廷穷得叮当响,权贵们却富得流油,圣上要钱招兵买马,手中却无钱,怎么办?”

    “那个太上皇不是和杨家有仇吗?宰了杨家,钱不就滚滚而来吗?”李庆安有些不屑道。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圣上的崔贵妃便是韩国夫人之女,还有杨国忠这个右相在,圣上不敢轻易动这些权贵,真的闹起来,便给藩王们授以口实,他们便会联合兵,外有大兵压境,内有权贵串通,甚至还会组织庄丁内乱,而朝廷兵力不足,何以应对?”

    “所以他就拿我开刀,可这和我安西银元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有所不知,度支郎中第五琦是我的好友,他私下给我透露过,圣上从先帝内库中得了一批银锭,约三十万斤,圣上便准备用来行银钱,含银量为每钱银二铜八,以一钱抵五十钱,在各地强制兑换铜钱,并严禁私人铸银钱,这其实就是变相行大钱,这样便可以迅得钱二百四十万贯,用以募兵,这是最快捷见效的办法,可正是安西银元大量存在,使圣上的新钱法无法推行。”

    李庆安大致有些明白了,便笑道:“他那些银锭还是我送给先帝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怀疑,我的安西银元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影响相当大”

    刘晏叹了口气道:“我是常平署署令,怎会不知安西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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