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惠妃娘娘,臣来长安两年了。托韦尚书举荐,现在在御史台当值。”“哦,也算是六品京官吧?”“是。”岳清远恭恭敬敬的答道。“这品轶虽小,却能直书君王。是位低责重。”“臣不忘惠妃教诲。当竭尽所能,侍奉君王。”“岳大人真是忠心可见。”说来说去,几句官话说完也就不知再讲什么。

    韦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门边看起来十分体面的太监说道:“汪公公,你去西跨院佛堂看看,太后要是快念完经,你就过来通报一声。我同岳御史好早些过去。”“是。”又对屋里四位当值宫女道:“你们也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支走了一屋**女太监,韦蕴才轻轻吐口气。将直愣愣的身子向座位的一边挪去,身子微微向前倾尽量靠近岳清远。看着岳清远的眉峰,韦蕴换了一种口气说道:“清远,你右手腕的刺痛近年好些了吗?”岳清远望着她的脸,看到熟悉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笑道:“现在不大动笔写东西,刺痛也就好多了。”“你不大写东西了?”韦蕴的声音里夹着明显的惋惜和惊讶,甚至还有一丝轻怨。“除了奏折也没什么好写的。”岳清远流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你不再以诗会友了?”韦蕴关切地问道。岳清远苦笑着摇摇头。是啊,诗书作于知音听。没有知音,还写什么诗词?长安永远也不会有洛阳城内那样的诗会。这里的诗词是一种附庸风雅的工具。诗会是政治聚会的文雅称法。这座城市有太多东西侵染了政治气息。

    “韦萌的事多亏了你费尽周折寻找证人和证物,他才能平安。”

    “即便你不写信,我也会尽全力救韦萌的。娘娘怎么突然出宫了?”岳清远的称谓让韦蕴一时很不适应,反问道:“你叫我什么?”“惠妃娘娘……”岳清远的声音卡在喉咙眼里又轻、又尖、又细,让人听了想哭。这一声惠妃娘娘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他俩之间的千山万水就是这一声惠妃娘娘。韦蕴固执的看着他说道:“叫我蕴儿。”“娘娘你永远也做不回蕴儿了!明白吗?”“今天再叫一次,最后一次。”韦蕴坚持。岳清远艰难的说出话来,可是眼圈还是有些发红。“好吧,蕴儿。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宫?”“我、我、我不想再呆在宫里。我讨厌那的一切。”“是真的吗?”岳清远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韦蕴。“你真的厌倦了吗?可是厌倦了也不能逃避到这儿。”“我不是逃避,”韦蕴大声反驳道:“我只是想静静、散散心。”“他负了你,而你爱上了他,是不是?”“不,不是。”韦蕴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窜到头顶,岳清远说话从来就是这么一针见血的可怕。“他是天下的不是我的。他从来不会负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敢负他。”“你爱上他了是吗?”岳清远故意语调平静的问道。一丝冰冷从韦蕴眼底滑过,该怎么答?实话又是什么?六年了,有六年没有见过岳清远。她还爱不爱他连她也不清楚。听见他的名字她的心还会碰碰直跳,看见他她还会情不自己的脸红。可是那份牵肠挂肚的心痛,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慌意乱,却已是荡然无存。她已经是玺正的女人,而玺正又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稍有不测,就会关系到九族的身家性命。难道岳清远没有考虑过吗?凭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深思熟虑过。那为什么又会这样问她,将她陷于两难。模棱两可永远是最安全的办法。

    “对君王的爱是每个臣民应有的。我也不例外。”岳清远看着她不语。他的蕴儿有了比从前更为精明的智慧,她再也不是洛阳城中的女孩,而是长安城里的女人。她已经学会用似是而非的政治口吻对他说话,摆出一付虚伪的忠君爱国的口气,最最可怕的是,这种说话方式,已经不自觉地融进了她的语汇之中。在这座政治气息浓郁的城市,她已是不复从前。

    韦蕴坐在那,静静的分析着岳清远的话,思考着皇上派岳清远来的目的。韦蕴笑着端起茶,语调舒缓的问道:“清远,这次皇上怎么派你来请安,而不是内府的大臣。”岳清远笑道:“皇上让我来看你。”“看我,”韦蕴一惊,险些将手中的茶盖掉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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