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孩子,还我孩子。”韦蕴大声的叫喊。

    叫着叫着,韦蕴猛地坐了起来,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就醒了。太后、楚国太妃、玺正、杜妍,坐在炕边或太师椅里望着她。她刚刚喊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想想梦中的情形,再看看这熟悉的宫室,韦蕴的泪珠儿不由得吧嗒吧嗒地往下落。趁今天太后在此何不做个了断。

    韦蕴不细思量,翻身跪在床边,一直跪行到太后面前,泪流满面的说道:“臣女韦氏,何德何能,让太后亲点入宫侍主。本应竭尽所能,小心伺候。可惜臣女福薄命浅,辜负皇恩,虽沐圣泽,结有珠胎,怎奈命中无福,痛失皇子。臣女自知皇恩浩荡,愿请命归家,祈福于天,请太后恩准。”玺正不等太后回答,一拍桌子怒斥道:“朕不准,你休想归家。”太后看着盛怒的玺正,又看看跪在脚边泪水涟涟的韦蕴,虽然不知是为什么,却也察觉出一二。这孩子性子未免也太烈了。皇上纵有千般不对,也不能说出归家的话。

    “偶尔出宫,到南山上散散心,告诉我就行了,也没说不让你出去。归家的话,不准再说了。什么福薄命浅的话以后更不许说。哀太子要是还活着,也有三十六岁了。我可曾为此要归家?真要是归了家,今儿也就不在这儿,操你们这份心了。别说傻话了,快去床上躺着。”奉琴等连忙上前扶起韦蕴。太后顿了顿对玺正说道:“这屋子好是好,就是院子太小,局促了些,不如让惠妃暂时搬到别院,先住一段时间,皇上看可好?”这样也好,总比一屋子回忆强。玺正想想说道:“母后说的极是。那就让惠妃自己挑一处住所。”韦蕴又说道:“方才臣女鲁莽了。还望太后见谅。臣妾愿随太后前往南山行宫,吃斋念佛,伺候太后,聆听教诲。”太后心里明白,韦蕴这是有意躲着玺正。也好,两个人避而不见,她也冷静的想想。没准就去了心病。太后看看玺正,玺正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许。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也好,你去散散心。静养、静养身体。”

    当天夜里韦蕴就搬到了熏风殿前殿居住,过了半个月,收拾行李同太后一起前往南山避暑行宫——翠微宫。

    白天陪太后精心研读佛法,夜里则倚在桐影书斋的月洞窗边,仰望星辰回忆往昔。每每想到玺正,自然是心有眷恋,可转瞬孩子就又浮上心头。那天站在山顶遥望龙首原上的宫室,虽看不真切,可心里依旧心心念念。自己终究还是恋着这滚滚红尘,无法像罔极庵中的师傅们一般心无杂念一心向佛。是什么牵动着她的心?是皇妃的荣耀,是家族的依仗,还是有一天成为皇后的野心?都不是,是长安城里温暖动人的人间烟火,是韦、林府中的脉脉亲情,还是一个叫玺正的男人的宠爱。她恨他,却不及爱他的千分之一。她爱他吗?她不爱他,是他无情而冷酷的踹掉她的孩子,连同她的希望和爱慕一起抛却。

    这一住就是两个月。

    “小姐,皇上派人来给太后请安了。”侍书兴冲冲的回禀道。奉琴在旁抢白道:“请安的人来,有什么好高兴的。不是每隔三四天就有一个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侍书连忙说:“这次不一样,这位大人不是别人,是咱们都认识的一位。”韦蕴听到这儿,心里不由漏跳了两拍。是他,怎么会是他!“那一定是岳先生。”奉琴快语说道。侍书笑道:“什么岳先生,是岳大人。你以为还在洛阳呢!”正说着,瞄了眼韦蕴,见韦蕴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便止住不说。奉琴也察觉出,深感自己和侍书忘形,没有顾及韦蕴的感受,刚想要说些什么,韦蕴先开了口。“怎么派岳先生来。平日这事不是由内府管吗?”韦蕴端着茶,刻意气定神闲的问道。侍书哪里知道什么?答不上话来,立在一边不言语。韦蕴心里细细猜度着玺正派岳清远来的用意,一抬头只见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正弯着腰,站在桐影书斋门外请韦蕴过去。

    翠微宫分前后两殿,东西各有一座跨院。太后住在后殿,韦蕴则住在东跨院后厢的桐影书斋。韦蕴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