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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村长家,她果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丈夫赵桔。几年未见,赵桔身上穿的比以前光鲜多了,行动举止,说话的腔调都带着浓浓的客乡味。苏秀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没想到,那赵桔的眼光只是冷冷地扫了苏秀一眼,面无表情,好似看一个陌生人。而赵桔怀中的大宝一见苏秀,嘴里叫着娘,就向苏秀扑来,谁知被赵桔一把拉住。赵桔眼睛一瞪,怒斥道:“谁是你的娘?你的娘早死了!”

    苏秀听完儿子的哭诉,决定要还儿子清白,拼死也要救儿子一命。出牢房后,苏秀跪在牢头面前哀哀恸哭。那牢头得了她的银子,也动了恻隐之心,就对苏秀说:“明天有钦差大臣前来视察,你可拦轿喊冤,或许能救你儿一命。”

    原来,这几个轿夫是程子卿手下所扮。

    这一年,苏北大旱,田里的棉花枯成了烧火柴,纺纱织布度日的苏秀一下断了生活来源,一点积蓄也花费干净。两个已七岁的儿子,正是要吃要喝的时候,而远征外地的丈夫却久无消息,苏秀暗叹自己命苦,不由悲从中来,心酸不已。

    原来,自从那天大宝到妓院对娘说出那番绝情话后,便换了一家学馆,发奋读书,学业精进。今年适逢大考,大宝过关斩将,最终高中状元,还娶了吏部尚书程子卿之女,又做了钦差大臣。

    苏秀一屁股坐在地上,喊天呼地地大哭一场。等她哭罢,才发觉小宝被赵桔抱走了,她急忙带着大宝追到码头,可哪里还有赵桔和小宝的影子?

    “不——”苏秀扔掉银子,大叫一声,伏地痛苦起来。老鸨见多了这种事情,也不劝阻,待苏秀哭够了,才说:“现在这世上人们是笑贫不笑娼。你陪客人睡一夜,就值你半年的工钱,这种地方,你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回,下面的事就好办了。这里的小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也不要想不开,听说你在钱员外家也不是光绣绣衣服枕头吧?”这句话击中了苏秀要害,苏秀无言以对。

    “我见贤婿接了那张状纸,就一直脸色不佳,莫非案情棘手,让你为难?贤婿莫怕,明日有岳父为你压阵,你可放心审问,况且,这种已问成死罪的案子你也不要去较真。你仕途刚起,没必要去得罪一些官吏,为自己树敌。就算该案确实有冤,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阴曹地府屈死的冤魂还少吗?”

    “可是什么?贤婿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岳父?”程子卿疑惑地看着赵大宝。“求岳父原谅愚婿。”赵大宝一下跪在了程子卿面前,将自己的身世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程子卿听后,沉思了一会,对赵大宝说:“今夜你可叫人悄悄将你娘从后门带进书房,不要让人知道,贤婿放心,这事我来处理。”

    “娘,今天先生表扬我,说我作文写得好。娘,你看,这是我写的作文,先生在上面批了话。”大宝边说边将手中的一张纸送给苏秀。“娘是花眼睛,你给娘念念。”大宝将作文念了一遍,苏秀赞叹不已。她抚摸着大宝的头,叹了口气说,要是小宝也念书就好了。

    “娘,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做这无耻的活?你知道学馆里的人是如何讥笑我的吗?他们骂我是王八的儿子,你看看我手上的伤疤,那是我和骂我的人打架留下的。外面风言风语我还不信,今天特意前来验证,没想到竟是真的。你叫我人前背后如何抬得起头?”

    吃花酒的是一个京城来的客商,五十多岁,长得一副官相,一双眼睛不时盯着上酒上菜殷勤招待的苏秀。花酒吃到半夜方结束,苏秀收拾完碗筷,便要回到林妈家休息。这时候,老鸨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对苏秀说:“客人夸你伺候周到,特意敬你一杯。”苏秀忙说不会喝酒。老鸨不高兴地说:“如果扫了客人的兴,这店就没有回头客了,为了本店今后生意,就算是我敬你的,你该喝了吧?”苏秀听后,觉得老鸨和客人都得罪不起,便接过酒一口喝下,然后,笑着告辞而去。可她还没走出绮春院的门,就觉得头昏脑涨,四肢疲软,迷迷糊糊中一头跌坐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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