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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精打采,生意上的事,已没有了兴趣。

    每日清账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一刻。

    夜深人静,躲在账房里,和弘治皇帝二人,计算着今日的产出,还有收到的货款和定金,以及未来的盈余,他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了天上,满天的神佛在对他招手、微笑。

    可今日夜里,他眼睛红肿。

    冉冉油灯之下,弘治皇帝戴着一副玻璃镜,认真的核算着账目,赵时迁却坐在一旁,只是长吁短叹。

    “东家。”弘治皇帝道:“后日的订单,只怕交不上了,要延期,根据契约,每日,得配三十两银子,这样算下来,倘若三日之内,都交不出货,这一单,就算是白干了。”

    “还有,今日没有收到城西家具铺的货款……”

    “今日的盈余……”

    赵时迁突然叹了口气,摆摆手,面色蜡黄:“不用再报了,叔的账,我信得过。我就不明白了,为啥……皇上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弘治皇帝:“……”

    赵时迁感慨道:“我真的害怕啊,睡不着,也吃不下饭。”

    弘治皇帝道:“想来,也不至如此严重吧。”

    “你不懂,你懂个什么?”赵时迁摇摇头,依旧感慨万千:“你们读书人,说是心怀天下,实则却是鼠目寸光啊。”

    弘治皇帝:“……”

    赵时迁道:“保定府有如此好的局面,这都是拜陛下所赐,你看,大家都有大鱼大肉吃,只要肯出气力,就不愁挨饿受冻。”

    弘治皇帝很想告诉他,那不是大鱼大肉,那是肉丝,别人不好说,自己年纪大,得戴着眼镜片才能将那肉丝找出来。

    赵时迁继续道:“可是,保定府之外呢,这天底下,多少的赃官墨吏啊,又有多少,自诩的青天大老爷,可实则呢,他们再清明,和咱们寻常百姓,没有关系啊,他们看都不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眼的,他们心里,藏着无数的学问,可这些学问,和咱们百姓,没有关系。”

    “咱们皇上,励精图治,心里……就藏着咱们老百姓,要不,怎么会用齐国公,用欧阳知府这些贤明的人,想在保定府,打开局面,现在……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想到,又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我……我心里乱的很。”

    ………………

    今天把明天的欠更补上,以后不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