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宜确实不太喜欢这个参谋军事,总有点自以为是,为人不够谦虚,不过武攸宜也不打算和他翻脸,他喝了一口茶,淡淡问道:“陈参军有什么要紧之事?”

    陈子昂被武攸宜晾了半个时辰,他心里也明白武攸宜可能对自己不满,如果说话太直,可能就难以说服这位大将军。

    他委婉地问道:“我们驻扎幽州已有六天,不知大将军准备何时出兵辽东?”

    武攸宜笑了笑,“有些事情陈参军可能不知,几天前圣上下旨,凡天下囚犯及官民家奴有勇力者,官府给钱赎出,发往前线进攻契丹,我打算在河北各州设立武骑团兵,筹备几个月后,全力攻打契丹。”

    “几个月?”

    陈子昂顿时呆住了,他又急问道:“大将军是打算在幽州驻兵几个月吗?”

    “这不是我打算,这是圣上的意思”武攸宜有些不悦道。

    陈子昂急道:“圣上下旨赦免囚犯和家奴只是应急之策,而绝非天子兵源,况且这几年刑狱已渐渐公平,罪犯减少,而家奴多数懦弱,不习惯行军打仗,就算募集到也未必能用,何况天下忠臣义士,用者还不足万一,契丹小小祸患,十万大军便足以扫平,何须再用罪奴充军,这有损大唐体面——”

    “住口”

    武攸宜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尔竟敢妄议圣旨,若不看你是参军,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革除其参军之职,不准再议军务”

    陈子昂被乱棍打出了院子,他想到自己为国担忧,却落得革职禁言,心中不禁悲愤之极,他慢慢走出军衙,含泪仰天长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