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后的年轻婢女不由自主就往后缩了下,不敢看晏清源,晏清源知道自己一回家中,一举一动早已汇报到母亲这里来了,见怪不怪,微笑道

    “我带女人回来,跟我关心军国大政,没什么冲突,家家就为这摆脸子我看没必要。”

    穆氏观他神情,颜色稍稍缓和下来“家中以往常被女人弄的鸡飞狗跳,我纠缠半辈子,实在是厌倦,如今,事态紧迫,我自然不希望你因为女人分心。”

    相府后宅,晏清源一不好插手,二也懒得过问,只得宽慰穆氏“儿的家里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家家放心好了。”

    这一点,穆氏由衷赞许儿子,大将军府的后宅比相府不知平静到哪里去,虽厌烦他带回来个汉女,一时间,警告点到为止,转而说起正事

    “你还沉得住气吗”

    晏清源蹙眉一笑,是穆氏熟稔的那个表情,她这个儿子,做什么事向来都是自信十足,再难也笑的出,未免觉得略微酸涩,将心事一掩,就等着他回答了。

    也果如她所料,晏清源撩袍坐下来,一手无赖啪嗒啪嗒叩起案几“我沉不住也得沉啊,家家不妨先告诉我,玉璧到底折了多少将士。”

    一说到玉璧,穆氏素沉稳有度的一张面孔,也染上一抹伤怀

    “你既然平安到了,我给你说句实话,玉璧,死了勇士七万,尸骨未还,全都埋在平龙镇附近的大坑里了。”

    手指一停,晏清源听得脑子里轰然作响,眸子里顿时覆上层薄霜,脸色也跟着微微一变,一阖双目,轻抚起额眉来,良久,才重重煞出口气

    “晋阳加上邺城可调二十万大军,一个玉璧,死了七万,家家能不能告诉我,这一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他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有难言的悲哀,把那道不出的震惊,在母亲跟前,不动声色压下去了,换上个让她安心的表情,才放下手,同她对视。

    穆氏摇头“这一战,说来话长,你最该去问李元之,将军们也自会跟你详禀,今日晚了,你去相国那里守夜罢。”

    见晏清源起身告辞,喊住他,神色肃然“在几个将军跟前,收起你邺城那套文绉绉做派,这里是晋阳,你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我看就很好。”

    穆氏对晏清源在邺城重用汉族官员,并不认同,她是六镇勇士心中的主母,见晏清源回晋阳,还知道换上鲜卑服饰,大体满意,起身把他衣摆的褶皱抖了两下,看那双马靴上,尽是风尘仆仆之气,忍不住道

    “靴子脏了,脱下来我给你擦一擦。”

    知道母亲喜欢事必躬亲,待六镇勇士尚如此,更何况家人,晏清源垂眸一笑,靴尖微微动了动“怎么还敢劳烦家家,我不是带个女人回来了吗她能做,家家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娇滴滴的一个汉家小姐,能做些什么”穆氏顿时不满,乜他一眼,晏清源只当未见,知道母亲对汉人偏见颇深,笑着回道

    “自然不能跟家家比,不过儿子会教她,她人还算聪明,不能一日千里,也可徐徐图之,我们这一次回来,她就是单人单马。”

    说罢把靴子轻跺两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袖子一展,施礼走人。

    见世子替归菀说话,穆氏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沉吟,少顷,吩咐一个也有些年岁的婢子“让人回来吧,不用盯着了。”

    婢子是她做姑娘时的贴身丫头,两人明为主仆,形同姊妹,趁势笑答“主母信不过世子什么人能带回来,他心里有数。”

    穆氏把头一摇,忧心忡忡“相国难能熬这个冬天,子惠这个时候,还带个外人回来,我怎能安心”

    “主母要是担心他沉溺女色,我看不必,”婢子认真说道,“眼下世子身上承受压力可知,当初主母跟随相国,不也是鼎力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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