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了。

    如果小陌这拨沉睡万年的远古大妖,可以早醒个几年,然后一一入主英灵殿王座?能够与自己这些十四旧王座并肩作战?

    那么先前那场架,各大蛮荒军帐只需一路横推便是了,不敢说最后一定拿得下底蕴深厚的中土神洲,但是首先,南婆娑洲不会久攻不下,醇儒陈淳安兴许也能落个好名声?其次,金甲洲以北的流霞洲,只会被顺势拿下,皑皑洲那些墙头草只会随风倒,尤其是那个宝瓶洲,不管如今浩然天下谁来当家做主,仰止都可以确定一件事,等到战事结束,只会将一洲山河打得稀烂,导致人间再无宝瓶洲。苏子柳七即便重返浩然,一样徒劳无功,说不定除了白也,符箓于玄都会一并陨落在扶摇洲……

    想来自己,也不至于退路被阻,被囚禁在此,只能每天卖酒看书打发光阴。

    青同环顾四周,说道:“文庙在这边好像没有设置山水禁制?”

    仰止嗯了一声,“与小夫子有过一场君子之约,在方圆千里之地,我可以任意行走,只要不滥杀,就没有任何忌讳,而且我也无需给文庙做任何事,像我这种阶下囚,可能不多见了。”

    青同由衷赞叹道:“小夫子还是气量大。”

    双方聊起礼圣,还是习惯称呼为小夫子。

    仰止笑了起来,道:“咱们那位白泽老爷,即便有万般好,只是比起小夫子,我总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

    青同试探性说道:“是白泽老爷不够心狠的缘故?”

    仰止想了想,“比较难说。”

    听着很像是两个市井婆姨的倒苦水,在说着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陈平安更多注意力,还是在车驾那边,耳边事也就只当听个热闹,反正不会觉得陌生,只是聊得内容稍微大些,不然与早年在家乡街坊间、铁锁井旁听到的妇人碎嘴,没啥两样。

    仰止看了眼那个双手笼袖的年轻隐官,与青同打趣道:“你这算不算是跟剑修命里相克?”

    青同哀叹一声,“谁说不是呢,就这么熬着吧。”

    仰止笑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比我好些。”

    要是不与陈平安喊来青同,聊这些有的没的,倒还好说,一颗道心死水微澜,一聊开了,仰止就难免气短几分,越想越憋屈。

    剑气长城里边曾经安插有不少蛮荒天下的谍子、死士,故而甲子帐那边,是知道不少内幕的,又因为宁姚的关系,对一个原本都不是剑修的年轻外乡人,就跟着上心了几分。想当年,就连那位剑气长城的玉璞境本土剑修列戟,他都暗中投靠了蛮荒,说真的,要是列戟当年在城头上,没有失手,而是一剑砍死了担任隐官没多久的陈平安,估计也就没后边这么多事了。

    说不定两座天下的大势,都要出现不可估量的改变。

    可惜列戟的那把本名飞剑“燃花”,先是被米裕出剑阻拦,又被身穿两件法袍的陈平安,以一张锁剑符将“燃花”禁锢片刻,最终列戟不惜炸碎一把本命飞剑,依旧只是重伤了陈平安,没法子,很多事情,差了一点,就是差了一万。

    不过那个跻身了上五境便开始混吃等死的米裕,也确实可以,不愧是地仙时得了米拦腰绰号的剑修,当时在城头出剑不犹豫,凭借一把“霞满天”,为新任隐官拖延了一点宝贵时间,再拔剑出鞘,竟然直接将那个还算是好友的列戟,剑锋从肩头处斜劈而下,使得列戟身躯被当场一分为二。

    浩然天下的剑修,即便境界比米裕更高,肯定会稍稍拖泥带水,做不到米裕那般……出剑杀人不用过脑子。

    因为城头那场变故,仰止当时就身在甲子帐内,与托月山大祖、文海周密在内,一起看着那个过程。

    当时周密还曾笑言一句,可惜米裕作茧自缚多年,不然要是被此人成功破境,再侥幸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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