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山中有无飞升境!

    司徒梦鲸不愿跟对方兜圈子,直截了当道:“相信陈山主对我们小龙湫已经十分熟悉了,先前我与黄庭所说之事,更是听得真切,敢问陈山主,何以教我?”

    陈平安却答非所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中土大龙湫,再加上这座下山,已经两百多年未有新玉璞了。”

    如今大龙湫的玉璞境修士,只有一人,便是道号“悬钟”的那位大龙湫掌律,是宗主和司徒梦鲸的师弟。

    此外,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元婴”,比如下山的林蕙芷。

    权清秋还算稍微好点,并且资质不俗,有望跻身上五境,相信这也是大龙湫宗主和祖师堂的为难之处。

    以司徒梦鲸的性情,是肯定不会担任宗主的,那位悬钟掌律,天生脾气暴烈,更不宜继任宗主。

    所以一旦宗主仙逝,哪天兵解离世了,大龙湫绵延传承三千年的香火,怎么办?一宗修士,何去何从?如何在中土立足?

    总不能让一个元婴境修士担任宗主吧。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徒梦鲸点点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陈平安笑道:“所幸再青黄不接,只要有龙髯仙君在,也要好过那些被摘掉宗字头的仙府,至多就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会被外界笑话几句。”

    宗门道统传承年月,又分周岁、虚岁之别,就看有无玉璞境。

    文庙那边,会给出一个三百年期限。若是一座宗门在三百年内无玉璞,就要按例摘掉宗字头衔了。

    只是大龙湫即便那位老宗主兵解了,有司徒梦鲸这位年轻仙人,和那师弟悬钟,如何都不至于沦落到计算“虚岁”的程度。

    令狐蕉鱼其实一直在竖耳聆听,看似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其实她壮起胆子,以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身边的青衫客。

    这位年纪轻轻的山主,笑意笑语,再加上末尾一句“被外界笑话几句”,真的挺……欠揍呢。

    黄庭看着那个翘腿而坐的家伙,意态闲适,云淡风轻。

    她感慨不已,如果说自己是福缘好,这家伙却是命硬。

    当年在藕花福地,陈平安其实就那么点境界,却能仅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

    不谈那个“天下无敌”的丁婴,只说周肥,陆舫,哪个是省油的灯。

    其实黄庭在五彩天下,偷偷去游历过一趟飞升城,那里的剑修在酒桌上,只要提起那位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都会态度鲜明,绝无位于中间的那种“无所谓”。

    陈平安看着桌上棋局,随口说道:“所以如果龙髯仙君真要狠下心来清理门户,一下子拿掉两个小龙湫的元婴境,确实太过大伤元气了,亲者痛仇者快,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连累宗门丢掉这块别洲飞地,相信这也是龙髯仙君迟迟没有动手的理由吧,不当大龙湫山主,已经对历代祖师心怀愧疚了,如果再亲手毁掉下山基业,换成谁都要揪心。”

    司徒梦鲸默不作声。

    陈平安抬了抬袖子,探出一手,双指作捻子状,指尖凭空多出了一枚漆黑棋子,轻轻落子棋盘,刹那之间,棋盘之上,有那风卷残云的迹象,气象跌宕,牵连之前所有棋子一并震颤起来,宛如一座占地不大的洞天天地,有蛟龙走水,翻江倒海。

    再更换一手,双指捻住一枚雪白棋子,再次落子棋盘,瞬间就又打消了先前的乱局气象,所有棋子趋于平稳,仿佛复归天清地明一般,陈平安自顾自说道:“好话总是会让人难受,听了让人倍感轻松的道理,往往不是道理。”

    在功德林,陈平安没少翻书。此外,何况还有一个天下见识最为驳杂的熹平先生,可以随便问。

    所以对那玉圭宗,桐叶宗,三山福地万瑶宗,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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