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曾经天资清发的神童,奉旨山中幽居修道却心怀山河的少年道士,出山为官力挽狂澜于既倒的青年文臣,续国祚、缝补山河、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年和暮年,最后功成身退,转为山水神灵,再不理会家国事和人间事,只是买书、藏书、看书、修书。

    崔东山转过头,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笑着打趣道:“杀青兄,怎么百年不见,境界没涨,个子倒是高了一截?是不是有独门秘诀,不如教教我?”

    矮小汉子老脸一红,闷闷道:“没有的事,崔先生别瞎说。”

    在绣虎崔瀺这边,低头认个怂,又不丢人。

    至于崔瀺为何变成了个少年郎,天晓得。奇人做怪事,不是才算正常?

    来之前,主人就提醒过他和黄卷,若是见到一个改名为崔东山的少年,将其视为绣虎即可。

    黄卷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身边汉子好像确实高了寸余,不对,是足足两寸!

    她一下子想明白其中玄机,怒道:“杀青,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连这种事都要学那阿良?!”

    原来是杀青学那个狗日的,靴子里边暗藏玄机。

    先前某人带了个年轻读书人,和一个仙风道骨的黄衣老者,曾经一起造访皎月湖。

    然后在台阶那边,那家伙脱了鞋子又立马穿回靴子的。

    年轻书生倒还好说,从头到尾,规规矩矩的,颇有礼数,只是年轻人身边的那位黄衣老者,委实是出人意料,让黄卷大吃一惊,当时在水府内规规矩矩的,不料境界极高,很快就在鸳鸯渚那边名动天下,自称道号嫩道人,一出手便一鸣惊人,打得同为飞升境大修士的南光照颜面尽失。

    李邺侯开门见山道:“相信崔先生很清楚邺侯这次来所求何事,可以开价了。”

    崔东山笑道:“难得叙旧一场,不如一边下棋一边谈事?”

    李邺侯说道:“只要没有赌注,邺侯可以稍晚离开桐叶洲,硬着头皮陪崔先生手谈一局。”

    崔东山劝说道:“小赌怡情,一个不小心,被邺侯下出‘月下局’,岂不是一桩弈林美谈。我可以让先。”

    见李邺侯不为所动,崔东山一手揉着下巴,一手伸出双指,“让先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让两子,如何?”

    结果这位大水君还是装聋作哑,崔东山跺脚,抖了抖袖子,埋怨道:“邺侯,你也太过妄自菲薄了吧,难道要当一回围棋初学者,闯一闯九子关?”

    各国王朝,山下的弈林棋院,都有那让九子对局的习俗,棋手想要登堂入室,获得段位,都要经过棋待诏国手的那个九子关。

    李邺侯好像打定主意不与崔东山手谈,只是微笑道:“崔先生,我们还是直接谈正事好了,邺侯此次外出,并非游山玩水而来,需要马上返回南海护送渡船。想必仙都山如今事务繁重,所以我就不浪费崔先生的宝贵光阴了。”

    崔东山见对方死活不上钩,那就么得法子喽,当年被老王八蛋欺负得惨了怕了嘛,自己总不能按住李邺侯的脑袋下棋,只得谈正事,“我家先生至多卖你一成水运。”

    李邺侯立即问道:“是陈先生当下坐拥曳落河水运的一成,还是昔年完整曳落河水运的一成?”

    崔东山笑道:“到底是怎么个一成,那就得看邺侯兄的诚意了。”

    李邺侯略微思量一番,“不管是哪种‘一成水运’,我都会给出自己预期的那份诚意。”

    文圣合道所在,是南婆娑洲在内的三洲破碎山河,而李邺侯作为掌控南海水运流转的大水君,是可以在不违禁、不被文庙问责的前提下,适量调剂水运流转一事的,不算假公济私。李邺侯此行,根本就没打算跟绣虎斗智,该是怎么个“价格”,不做任何改变,行就行,不行我就走。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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