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就近观测此事。

    至于陆台自己则一直被蒙在鼓里。

    最终那个被家族寄予厚望、却选择忘恩负义行事的宗房子弟,狠狠摆了家族一道。

    就因为陆台在桐叶洲自作主张地泄露天机,差点将整个中土陆氏,连同宗房加上所有旁支,全部拽入一座无底深渊。

    陆尾是事后得知,当年在家族的那座司天台,因此出现了一口无止境的巨大古井,笼罩住所有的观天者,暗无天日。

    所幸这等古无记载、惊世骇俗的天地异象,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就像从无出现过,但越是如此,阴阳家陆氏就越清楚其中的轻重利害。

    一着不慎,即是覆巢之凶象。

    邹子可恨!可怕邹子!

    陈平安说道:“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敌人的敌人却可能成为朋友。邹子算计过我,也算计你们,所以说我们在这件事上,是有机会达成共识的。”

    陆尾不露声色,内心却是悚然一惊。

    陈平安神情闲适,手持一根竹筷,轻轻敲击已经翻转过来的桌面。

    不愧是仙家材质,常年不见天日的桌子反面,依旧没有丝毫劣迹。

    “陆前辈不要多想,方才这个用来试探前辈道法深浅的拙劣剑招,是我自创的剑术,远未圆满。”

    陈平安微笑道:“你们中土陆氏未能依循天象征兆,在我身上找到蛛丝马迹,绝对算不上什么失职,更不是我小小年纪就能够遮掩耳目,瞒天过海。要怪就怪当年小镇龙窑那边的勘验结果,误导了陆老前辈,说不定我不是什么天生的地仙资质,要更高些,是你和大骊地师们都看走眼了,很简单的道理,一旦某个起始的一就错了,之后何来一百一千一万的正确?皆是‘万一’才对吧,陆前辈身为堪舆家的宗师,以为然?”

    除此之外,陈平安还有一门剑术取名“片月”。

    一极简一至繁,刚好是两个极端。

    陈平安提起那根青竹竹筷,笑问道:“拿陆老前辈练练手,不会介意吧?反正不过是折损了一张真身符,又不是真身。”

    可怜南簪作为今天设宴待客的东道主,贵为大骊太后,结果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能插上嘴,也不敢随便开口。

    陈平安身边,站着一个能够掌控心弦的小陌,可陆尾毕竟是一位仙人境巅峰的阴阳家大修士,所以小陌只能为自家公子提供一些关于陆尾心湖的关键词语,以及零碎片段的“心声”,例如陆氏观天者,星辰坠落,长河干涸,陆氏岳渎祝史,天台司辰师,邹子……

    陆尾笑道:“陈山主自然当得起‘天资卓绝’一说。”

    不是什么天生剑胚,却能在后天温养出两把品秩极高的本命飞剑,最终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剑修。

    陆尾虽然不清楚为何那个存在,没有传授身为“剑主”的陈平安任何剑术,但是绝对不信是什么大骊朝廷看走眼,本命瓷烧造一事,是三山九侯先生传下的秘法,勘验资质,绝无问题。

    陈平安抬头看了眼天色,再稍稍转头,瞥了眼地上那张给大骊太后准备的挑灯符,此符要比那一炷云霞香的下场好不少,虽然坠地,还沾了些酒水,却依旧在缓缓燃烧。在今天的这局酒宴上,既像是南簪的保命符,又是陆绛的催命符。

    南簪顺着陈平安的视线,瞅了眼地上的符箓,她的内心焦急万分,翻江倒海。

    陈平安将那根筷子丢到桌上,刚好横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中间,将一张桌子对半分。

    南簪知道陈平安这个动作的深意,用心险恶至极!

    是问她,怕不怕大骊朝廷一分为二,陷入南北对峙的分裂格局。

    不是说陈平安可以单凭一己之力,就为曹枰在内的上柱国姓氏,为那些“棋子”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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