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苦玄指了指余时务,“不过如今真正让陈平安忌惮的人,是你们的余师伯祖。”

    独自一人,三份武运。

    真

    正意义上的神灵庇护。

    余时务看着那几个晚辈,摇头笑道:“你们还真信啊?”

    婢女数典和弟子忘祖将信将疑。

    唯有柴刀少年点头道:“信,咋个不信。”

    余时务一笑置之,转头望向南边。

    在他眼中,天下一切有灵众生,生死皆如蝼蚁,却美如神。

    中土文庙,功德林一处山水秘境内,剑修刘叉,从一个横行蛮荒天下的大髯豪侠,变成了一个痴迷垂钓的钓鱼人。

    钓鱼这种事,确实容易上头。

    刘叉垂钓的讲究越来越多,鱼竿鱼篓就不提了,此外选择钓位,鱼钩鱼线,钓底钓浮,饼饵养窝,原来都是有学问的,如今刘叉“道法”精进无数,门儿清。

    当然前提是刘叉刻意压制修为,以凡俗夫子的眼力、气力在此垂钓,不如此,钓鱼就没有半点乐趣可言了。

    今天渔获颇丰,刘叉给自己煮了一锅鱼汤,先前跟文庙那边讨要了一些柴米油盐,打算再买些鱼苗,投放入湖,文庙要是这都扣扣搜搜,那刘叉就花钱买,鱼苗钱和路费一并出了。

    旧王座大妖仰止,被囚禁在一片人烟罕至的火山群,相传曾是道祖一处炼丹炉。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姿色平平,突然在临水靠山的僻静地方,开了一座酒铺,平时连个鬼的客人都没有,她也无所谓。

    礼圣与她只约定一事,除了不可越界,就是不可伤人性命,此外千里之地,她都可以来去自由。

    今天来这边喝酒的,破天荒凑了一桌,是位附庸文雅的山神老爷,还有个少女模样的河婆,此外两位都是炼形有成的山怪精魅。

    只不过这四位酒客,都不知晓仰止的底细,只是将那酒铺老板娘,当成了一个修道小成的水裔精怪。

    今天仰止单独坐一张酒桌,随手翻看一本浩然早就禁绝的《新书》,书上有个关于斩杀两头蛇的寓言故事,看得仰止颇为唏嘘。

    隔壁桌的那位山神老爷,还在那边吹嘘如今大妖仰止那个臭婆娘,如今算是归自己管辖呢,自个儿每天巡视两遍某处火山口,那老婆姨吓得胆儿颤,都不敢正眼看自己。

    那个河婆少女双手托腮帮,眼神哀怨望向外边的黄沙大地,说女子嫁人就是菜籽命落地,撒到哪里是哪里,苦哩。

    北俱芦洲一个做好事从不留名的江湖游侠,在一处仙家渡口,花钱买了本皕剑仙印谱,本来是觉得价格便宜,拿来打发光阴,不曾想还有意外之喜,因为翻到其中一页,一枚印章的底款,是那“让三招”。

    看得杜俞眼前一亮,这位隐官大人也是个妙人啊。

    若是好人前辈远游剑气长城,他们一定聊得来。

    京城火神庙,老车夫找到了封姨。

    她还是醉醺醺坐花棚台阶上,打着酒嗝。

    老车夫闷闷道:“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大骊京城,莫名其妙就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飞升境起步,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是传说中的十四境了。

    虽然那份惊人气象,稍纵即逝,可对他们这些岁月悠久的老古董而言,越是如此收放自如,越是高看。

    封姨笑道:“终于晓得怕了?”

    老车夫双臂环胸,嗤笑一声,“老子当然怕!”

    搁谁谁怕的事儿,有啥好犟的。

    再说这边也没什么外人。

    封姨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摇晃酒壶,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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