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知道如今宝瓶洲这份表面上太平无事的局面,何等来之不易。”

    陈平安笑着点头,说了句就不送董老先生了,然后双手笼袖,背靠墙壁,时不时转头望向西边天幕。

    还是有些担心宁姚那边。

    大海与宝瓶洲陆地接壤处,老人停下身形,封姨笑吟吟现出身形。

    老车夫神色郁郁,御风悬停,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现在的年轻人!”

    不过后半句话,老人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真是脾气一个比一个差!

    封姨抬起手,轻轻拧转那个由天下百花一缕精魄炼化而成的彩色绳结,笑道:“等着吧,当年那事儿还没完。看在早年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我好心奉劝一句,别想着跑去中土兵家祖庭躲着,就宁姚那性子,已经提醒过了,你还不听劝,那她就肯定会找上门去,后果不后果的,她可不是陈平安,反正她的家乡都只剩下一处遗址了。”

    老车夫瞥了眼这个幸灾乐祸的昔年同僚,郁闷道:“就你最稳当,谁都不得罪。”

    封姨一脸很没诚意的讶异神色:“广结善缘的不稳当,你们这些煽风点火的反而稳当,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老车夫瞥了眼那处旧骊珠洞天,轻声道:“比咱俩更晚开口的两个,如今躲哪儿了?”

    知晓天下内幕最多的,大事,可能是那个邹子。至于小事,就该是眼前这位司风之神的封家姨了。

    封姨摇摇头。

    老车夫略带伤感,唏嘘不已,道:“短短五十年,以往算个什么,简直就是你我的眨眼功夫,不曾想已经天翻地覆。你说当初我们几个,是何苦来哉,以至于今儿被两个还不到五十岁的小家伙如此对待。”

    封姨最听不得同辈这些翻老黄历的无聊之语,万年光阴的安稳日子,难道就不算躺在功劳簿上享福吗?所以她冷笑道:“不收钱,白送你个当年齐静春与我说的道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可以心里想,嘴上要少说’。”

    老车夫嗤笑道:“唠叨几句,又能如何?”

    封姨抬起双指,轻轻旋转,有一缕清风追随,她微笑道:“我自然不能如何,走了走了,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我就自个儿喝酒去。”

    极远处,剑光如虹赶来,期间响起一个清冷嗓音,“晚辈宁姚,谢过封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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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骊陪都上空,一座仿白玉京的顶楼,有个从中土神洲赶来的不速之客,先前在天幕那道剑光将落未落之时,就开始耍无赖。

    只见一位老秀才双手抱住那位无境之人的胳膊,“使不得使不得,这儿每次出剑,真是那剑光嗖嗖吗?不是!都是钱啊。”

    我跟你们宝瓶洲关系多好,拢共才那么几个嫡传弟子,哪个不与你们宝瓶洲是有功劳的,退一万步说,别不把钱当钱,我不许你这么糟践神仙钱。

    原本身形缥缈不见真容的守楼人,大概是对这位文圣还算是刮目相看,破例现出身形,原来是位高冠博带、相貌清癯的老夫子。

    老夫子微笑道:“你们文庙擅长讲道理,文圣不如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老秀才火急火燎道:“在书简湖,前辈不是跟我那关门弟子一见如故,能算半个忘年交?这份香火情,你舍得说丢就丢啊?我觉得不能够。”

    见人就喊前辈,文圣一脉嫡传当中,确实还是那个关门弟子最得先生精髓。什么叫得意弟子,这就是,许多道理,不用先生说就得其真意,才算真正的得意弟子。

    所以老秀才岂能不偏心?

    你左右还委屈个锤子,多学学君倩。

    老夫子说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文圣老糊涂了,那小子并没有为书简湖移风换俗,真正做成此事的,是大骊朝廷和真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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