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槐探头探脑。

    不知道陈平安与她是什么关系。

    至于那个穿粉袍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听说还是白帝城琉璃阁的阁主,什么白帝城什么阁主的,李槐一听就心虚。

    毕竟朋友的朋友,也不是我李槐的朋友啊。既然不在窝里,那还横什么横,九真仙馆那位水上漂,就是教训。

    李槐更不知道,此刻文庙,有几位陪祀圣贤,聊起了他,专门就他开始了一场小规模议事。

    文庙内一位学宫司业,先与祭酒商议过后,再与韩老夫子试探性说道:“咱们不如给李槐一个贤人头衔?”

    这位学宫司业,早先与那经生熹平,要来了一份书院档案,是关于山崖书院儒生李槐的履历、各位课业夫子、山主评语。

    连一向严谨的韩老夫子,这位文庙副教主,都有些犹豫,显然是倾向于给,但是给了,又好像容易有些异议,对李槐的以后求学游历,肯定会多出些负担。

    还真不是文庙这边不把贤人头衔当回事,愿意随便给。

    事实上书院贤人头衔的颁发,历来是一洲书院自己筛选。文庙这边几乎从不插手贤人的勘验、评定。

    书院管贤人,文庙管君子,这是礼圣亲自订立的定例。

    实在是这小子功劳太大。一个十四境老瞎子的立场颠倒,就等于一正一反,帮着浩然天下多出了两处十万大山。

    看架势,只要他那弟子愿意开口,十万大山里边的七八百尊金甲傀儡,都能一声令下,浩浩荡荡杀向蛮荒?

    再者加上按照档案里边的说法,李槐虽然治学一事“力有未逮”,可是好歹“治学勤恳,无有懈怠,性情温和,无骄躁气”。

    而且一看笔迹,就知道是礼记学宫司业茅小冬的亲笔。

    儒家子弟嘛,求学的态度,其实很重要。

    至于治学成就的高低,或是科举制艺的成绩,确实还是要讲一讲那祖师爷是否赏饭吃。

    韩老夫子问了身边的文庙教主,董老夫子笑道:“问题不大,我看可行。”

    韩老夫子又问了问门外坐着的经生熹平,后者答道:“鸳鸯渚那边,李槐心思澄澈,很不容易。”

    那就这么定了。

    李槐是板上钉钉的书院贤人了。

    这种事情,还不至于劳驾礼圣在内的那三位主位圣人吧?再说了,那老秀才,本就是李槐的文脉祖师,护犊子这一门大道,文圣可以算是当之无愧的十五境大修士。

    这会儿刚刚乘坐渡船去往鹦鹉洲的李槐,肯定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位书院贤人了。

    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嘛。

    小小鹦鹉洲,人头攒动,人满为患。因为这边包袱斋的老祖师,亲自开了个包袱斋,当然不比寻常,以至于连皑皑洲财神爷的媳妇,都带着个个身份显赫的闺中好友,联袂现身,大驾光临鹦鹉洲,有她在,那就不是花钱,而是撒钱了。

    渡口当地的渡船,十分简陋,因为只需要往来于四处渡口,用不着太

    大修士要串门访友,要么御风远游,要么自有渡船。

    一行人站在栏杆旁边,远眺脚下山河,唯有那座文庙,云遮雾绕。

    相信没有任何一位飞升境,胆敢施展掌观山河,窥探那处的山水。

    李宝瓶轻声问道:“小师叔在想事情?”

    陈平安笑道:“小师叔在鳌头山那边,已经得手了,这会儿正站在大街上,准备跟人对骂。”

    家乡小镇那边,只要是个稍有慧根的孩子,在这件事上,本事都不低,因为街头巷尾,鸡鸣犬吠里,每天都有高手帮忙“喂招”,有样学样的“学拳”机会,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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