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掌心纹路处的一座“山岳”之巅。

    旗鼓相当的修士厮杀,一瞬之差,就是生死之别。

    不光是能够让陈平安施展这一门雷法更为迅猛,还可以让陈平安更快适应五件本命物的勾连衔接,一经施展,五雷攒簇,天威浩荡,造化万千。

    练气士更换一件中炼之物的搁放位置,却并不简单,需要临时开凿出一条“驿路”,自然会伤筋动骨,只是相较于缝衣真名,还算小事。

    陈平安不但无需捻芯以绣花针钉死魂魄,还可以念头随意,言语无碍,问道:“这件五雷法印,材质是什么?”

    材质古怪,纹理似美木,质地却如碧玉。

    捻芯只认出这是一块雷击槐木。

    雷击木,此物在浩然天下,并不罕见,市井乡野皆有,富贵之家,还会重金求-购,去道观请法牒道人,帮忙雕刻成木牌,让家中孩子携带在身,便可以不着脏东西,镇煞辟邪,就像身上“请了一位门神”。

    陈平安询问无果,转头望向胸有成竹的化外天魔。

    霜降不愧是飞升境,见多识广,笑道:“是雷击槐木不假,又大不简单。”

    说到这里,霜降故作沉思状。

    陈平安说道:“一颗雪花钱。”

    虽是蚊子腿肉,可从陈平安这边挣钱,何其不易,霜降这才一拍脑袋,恍然说道:“不是寻常雷击,更不是寻常槐木。一般材质极好、品秩极高的雷击木,这‘攒簇五雷,总摄万法。斩除五漏,天地枢机’十六字,应该是分别篆刻在四面才对,不然根本承载不住这份雷法真意。诀窍所在,就在于这槐木,曾是一处槐府所在,类似一座袖珍福地,鬼魅齐聚为窟,狐蛇扎堆成窝。故而必然是一位精通五雷正法的得道之人,倾力降妖除魔的凌厉手段,才造就了这桩天大机缘,然后被那人从废墟中捡取此槐,雕琢为印,刻出虫鸟篆十六字,并且只是作为作为‘天地枢机’其一的法印底款。”

    陈平安侧头凝视“行走”于经脉之中的那枚法印,从山祠去往肩头,再沿着手臂,被捻芯一路牵引法印移去掌心扎根。这个过程就像犁地翻田,开垦田地,却是修道之人的筋骨血肉。

    霜降在旁托着腮帮,缓缓道:“法印六面,制式古老,因为皆有篆文图案,属于极其罕见的‘六满印’,又被称为‘月盈印’。月盈而亏嘛,不然这种法印,也太过霸道了些,早就大小山头人手一颗了。所以隐官老祖如果以此物对上强敌,开销不小,容易使得法印雷法式微,神光黯淡,真意衰减,所幸事后可以修缮品相,例如山水神祇的金身碎片。反正隐官老祖不缺此物,真是天命所归!”

    霜降嫌弃凝神关注那枚法印太麻烦,容易让隐官老祖分心,它便双指并拢,轻轻拧转,法印显化在陈平安眼前,变得巴掌大小,清晰入目。

    它以心念轻轻旋转那颗法印,娓娓道来,“法印四面,总计刻有三十六尊神灵画像,雷神电母,风伯雨师,云吏灵官,天人神官等古老图案,皆在法印此山中。九是一个大数字,这就又是‘月盈印’的一个绝佳作证。一般炼师,真不敢如此胡来。”

    “除了印章底部的地款十六字,原本该有天款,只是不知为何被削去一截,大伤品相,也使得这枚五雷法印威力骤减。不然此物,该是那宗字头仙家祖师堂的供奉之物,压胜山水,汲取气运,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一颗传法印。”

    霜降感叹道:“没了至关重要的天款,品相大跌,十分可惜!”

    做人忌讳个十全十美,收藏一事,却是恰好相反。

    陈平安说道:“能否自己补上天款?哪怕威势不增丝毫,吓唬人,总是可以的。再说哪天真要山穷水尽缺钱花了,是不是篆刻齐全的六满印,会是两种价格。”

    霜降心中唏嘘,瞅瞅,这样的隐官老祖,如何让人不钦佩?如何能够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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