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瓶颈难破,一直停滞在元婴境,性情桀骜,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家寡人,剑气长城的剑修,几乎都会有至交好友,要么还活着,要么已经战死了,总之都会有那么几个,但是殷沉却从来没有,只要投身战场,杀心极大,并且一旦出剑,喜欢不分敌我,所以杀妖极多,积攒下来的战功一直不大,还不如许多年轻金丹剑修,因为许多战功都被抹掉了,老剑修殷沉的名声更不好,毕竟没有人愿意接近一个连己方剑修也会杀的怪物。

    甲本、丙本上的每一位本土剑修,每一页,皆写有隐官一脉剑修的不同注解,如果避暑行宫的剑修见解太多,就夹杂几张额外的纸张。

    关于丙本名册排名极高的殷沉,反而见解寥寥,只有愁苗与林君璧写了几笔,皆与剑气长城的普遍看法,截然不同。

    若说战场误伤,几乎任何一位剑仙皆有,那种伤及无辜,到底谈不上背负骂名,但是殷沉不一样,很多时候老人的凌厉出剑,就是算准了会死掉几位剑修。

    按照隐官一脉的职责划分,老剑修殷沉只需要镇守原地,不用出城厮杀。

    陈平安包扎完大大小小的伤口,祭出一张祛秽符清,迅速除掉血迹,到底是客人,哪怕主人没个笑脸,不是客人不讲半点礼数的理由。

    老人睁开眼睛,沙哑开口道:“你这娃儿也真是好玩,剑气长城的纯粹武夫,我还是见过一些的。别人出拳,是被飞剑、法宝克制,你倒好,自己压着自己。”

    陈平安转头笑道:“殷前辈好眼力。”

    老人问道:“没喊你一声隐官大人,心里边没点疙瘩?”

    陈平安说道:“没有。”

    殷沉望向战场前线,金色长河以北,有帮忙的宁姚,南边有职责所在的开阵剑修,殷沉讥笑道:“每次见着这些所谓的年轻天才,真是难免让人意志消沉几分。人比人,怎么比。”

    陈平安笑道:“更多剑修见着了殷前辈,也会如此。”

    事实上殷沉也曾是年轻天才之一,并且极为出类拔萃,当年在剑气长城的风光,大致相当于如今的高野侯、司徒蔚然。

    练剑一事,极为顺畅,一路破境势如破竹,直到元婴才停步,不曾想这一停步,就是虚度光阴数百年。

    殷沉冷笑道:“废物除了仰头看人,偷偷流哈喇子,还能做什么有用事?比如我,一年到头在这里枯坐,就从年轻废物坐出了个老废物。”

    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人,如果只说吵架,基本上是无敌手的。

    陈平安问道:“先前那位持剑男子,殷前辈可曾看破根脚?”

    殷沉嗤笑道:“隐官一代不如一代啊,你这外乡小娃儿,都已经境界不高了,靠着些虚头巴脑的关系,鸠占鹊巢,得了萧愻前辈的那座避暑行宫,档案秘录无数,结果连这点情报都不知道?即便认不得,不会猜吗?”

    陈平安不介意这些言语,你骂你的,我问我的,继续试探性说道:“是那托月山百剑仙前列的天之骄子?与竹箧、离真排名差不多?”

    殷沉则是你问你的,我骂我的,“现在我估摸着整座剑气长城,说那萧愻前辈的言语,什么难听话都有吧?真是一帮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儿。我要是萧愻前辈,攻破了剑气长城,之前骂过的剑修,一个一个找出来,敢当面骂,就能活,不敢骂的,去死。如此才痛快。对了,先前大妖仰止在阵上虐杀那位南游剑仙,你小子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少挨骂吧,滋味如何?如果再来一次,会不会由着那些找死剑修,死了拉倒?”

    陈平安说道:“阿良曾经与我说过,一个人能别死,千万别死。如果挨几句骂,就能救不少人,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我看很少。”

    殷沉立即闭上嘴巴。

    不是年轻人的道理有多对,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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