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看来,剑修之心性,与欲说言语,皆在出剑。

    陈清都摇摇头,“不太上道啊。”

    老人揉了揉下巴,啧啧道:“先有那阿良磨了百年耳根子,他一走,再有二掌柜顶上。看来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魏晋无奈道:“晚辈学不来。”

    老人笑道:“不用学,何况也学不来。”

    魏晋问道:“阿良前辈会不会返回剑气长城?”

    陈清都反问道:“有没有想过阿良为何要教你闭关破关之法?”

    魏晋答道:“晚辈想过,只是没想明白。”

    “阿良不是与你偶遇,是故意找到的你,然后教了你剑术,不是对你有所算计,觉得你一定会赶赴剑气长城,更不是觉得你成就不高,随手给予施舍,好让你这位未来一洲剑道气运的集大成者,对他感恩戴德,而是由衷希望你魏晋,将来能够与他阿良并肩而立。对魏晋是如此,对所有走在身后的同道中人,阿良皆一视同仁。”

    陈清都说道:“这个答案所在,这就是我教你那部剑诀的开宗之义所在,剑修需要与弱者为伍,与强者问剑。视他人为蝼蚁者,本身就是蝼蚁。遥想当年,大地之上,哪个不是脚下蝼蚁?”

    魏晋似有所悟。

    老人双手负后,瞥了眼天幕,收回视线,望向南方大地。

    剑客剑客,天上剑术,做客大地。

    当一位剑修,明明是剑仙,却愿意发自肺腑以剑客自居,便有点意思了。

    在陈清都看来,魏晋就是差了这么点意思,哪怕这位年轻剑仙,一直身在江湖,但事实上,魏晋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江湖,是整个人间的过客,最终还是要去山上当神仙的,带剑一起登山,与一切世俗红尘,竭力撇清关系,最怕那纷纷扰扰的因果牵扯。

    可是。

    陈清都举目远眺,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幅画卷。

    剑修登高,问剑于天,境界最高之人,与人间牵连越多,最终一步一步,极慢极慢,凭借着那些人心牵连的复杂丝线,好像是在拖拽着整个世道在往上走。

    这才是最早的剑修,这才是真正的剑心纯粹。

    以大毅力大愿望,挑起大负担,承受大磨难,定要让整座人间去往更高处。

    现在的剑修也好,其他练气士也罢,哪个不是想着清心寡欲,断绝红尘,当那不惹丝毫尘埃的山上神仙?

    即便天底下的修道之人,绝大多数如此心性,其实依旧没有问题,可一旦人人皆如此,那就大麻烦了。

    陈清都双手负后,以手掌轻轻敲击手心,自言自语道:“前者可以多些,后者可以稍微少点,两种人都得有,缺一不可。”

    南方战场上。

    那位玉璞境剑仙死士,与宁姚互换一剑后,受了点小伤,依旧绝不恋战,立即以诡谲秘法远遁,战场上某些鲜血流淌处,先后出现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显然是那位妖族剑仙死士的魂魄所在,而且逃跑轨迹,并非直线,似乎用上了一种阵法。

    宁姚第二剑,竟是直接落空,不但如此,宁姚身后六十丈外的一处鲜血洼地当中,涟漪微漾,对于剑修而言,这点距离,可谓近在咫尺,剑仙死士竟然想要搏命一击,宁姚更加心狠,打定主意要以伤换命,可以及时躲避,她依然故意凝滞丝毫,给那妖族剑仙一个机会。

    只是那位死士也随之放弃机会,彻底打消刺杀念头,选择远离战场。

    宁姚身上那件金色法袍,按照甲子帐那本册子上的记载,是当之无愧的仙兵品秩,对于他这种追击一击功成的顶尖刺客而言,极为克制。

    宁姚搜寻不不到对方的踪迹,环顾四周,附近战场也无对方身影,便就此作罢。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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