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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路上,惟精惟诚。

    就像顾祐所说,许多分心,自己只会浑然不觉。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想到最后,陈平安捧着养剑葫,怔怔出神。

    活着,想要去的远方,还在远方等待自己,真好。

    只不过有些远方的有些人,来年见到自己后,估计不会太高兴就是了。

    近一些的,杏花巷马家。大骊太后。

    远一些的,正阳山搬山猿,清风城许氏。

    还有一些需要再看一看的。

    更有一些隐藏在重重幕后的。

    一桩桩一件件,一个个一座座。

    所以说裴钱这个开山大弟子喜欢记账小本上,其实随她师父。

    只不过一个用笔纸去记,一个只用心记。

    ————

    再广袤的平原,总会遇到山。

    顾祐就落在一座山头之上。

    六位面覆雪白面具的黑袍人,只留一位站在原地,其余五人都快速散落四方,远远离开。

    所幸那位脚穿布鞋的青衫长褂老者,似乎没有追杀的意图。

    留在原地的割鹿山修士,躬身抱拳道:“拜见顾前辈。”

    顾祐问道:“这么大排场,是为杀人?别说是一位即将破境的金身境武夫,就是远游境武夫,也不够你们杀的。割鹿山什么时候也不守规矩了?还是说,其实你们一直不守规矩,只不过做事情比较干净?”

    与顾祐对峙之人,是这拨割鹿山刺客的领袖,身为元婴修士,可面对这位青衫老者,那张面具四周,渗出细密汗水。

    很简单,昔年大篆王朝的护国武夫顾祐,最重规矩。再就是只要他选择出拳杀人,必然挖地三尺,斩草除根。

    割鹿山一旦惹火了顾祐,那就不是山头这边死六个人这么简单了。

    这位割鹿山刺客摇头道:“割鹿山的规矩,自祖师开山以来,就不曾破例……”

    下一刻,顾祐一手负后,一手掐住那元婴修士的脖子,瞬间提起,顾祐也不抬头,只是平视远方,“先动者,先死。”

    距离山头颇远的其余五人,顿时噤若寒蝉,纹丝不动。

    顾祐缓缓说道:“若是我出拳之前,你们围剿此人,也就罢了,割鹿山的规矩值几个破钱?但是在我顾祐出拳之后,你们没有赶紧滚蛋,还有胆子心存捡漏的心思,这就是当我傻了?好不容易活到了元婴境,怎么就不珍惜一二?”

    顾祐皱了皱眉头,只是拎起那个没有半点还手念头的可怜元婴,却没有立即痛下杀手,似乎这位沉寂多年的止境武夫,在犹豫要不要留下一个活口,给割鹿山通风报信,若是要留,到底留哪个比较合适。顾祐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身杀机,浓重如实质,罡气流溢,方圆十丈之内,草木泥土皆齑粉,尘土飞扬。

    老人手中那位元婴修士的身上法袍,传出一阵阵细密的撕裂声响。

    顾祐随手一弹指。

    额头处被一缕罡气洞穿,一位纯粹武夫出身的割鹿山刺客当场毙命。

    金身境武夫,就这么死了。

    顾祐淡然道:“心动也是动。动静之大,在老夫耳中,响如擂鼓,有点吵人。”

    那位元婴修士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只好以心湖涟漪言语道:“顾前辈,你一旦杀了我们六人,任你拳法入神,护得住那年轻人一时,也护不住他一世。我割鹿山并无固定山头,各方修士漂泊不定,顾前辈当然可以肆意追杀,谁也拦不住前辈出拳,被前辈遇上一个,当然就会死一个,可是在这期间,只要那个年轻人不跟在前辈身边,哪怕只有几天功夫,他就一定会死!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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