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每次都点到为止,将四面八方逛了一遍,最终还真给我稍稍琢磨出一点味儿来?”

    陈平安笑道:“你倒是在江湖尝出不少滋味?”

    杜俞嘿嘿一笑,“我这点稚童儿戏,比不得前辈御风跨洲,大道逍遥,万里山河一步路。”

    杜俞继续道:“我到最后,发现好像十数国边境线,似乎存在着一道无形的天堑,那附近灵气尤其稀薄,好像给一位活在九霄云海中的山巅仙人,在人间版图上画了一个圈,既可以庇护我们,又防止外乡修士闯进来逞凶,教人不敢逾越丝毫。”

    陈平安轻声道:“类似崔东山飞剑画雷池的手段?图什么?”

    陈平安想了想,暂时没有头绪,便将这个念头搁浅起来。

    不过如果真跟随驾城异宝现世有关,属于一条草蛇灰线、伏行千里的潜在脉络,那自己就得多加小心了。

    所以接下来的苍筠湖之行,真要谈不拢,出现预料中最坏的形势,也不可只顾着酣畅出手,为求心中痛快而家底尽出。

    背后那把剑仙,必须留在压箱底。

    养剑葫内的飞剑十五,在水仙祠那边现身过,侍女肯定会将自己说成一位“剑仙”,所以可以看情况使用,不过需要叮嘱十五,一旦厮杀起来,最先离开养剑葫的飞掠速度,最好慢一些。

    至于手上那串核桃,以及大源王朝云霄宫的三张符箓,在一些个看似“紧急险峻”的关头,可以拣选一二,拿出来晒晒这……月光。

    至于武夫境界和体魄坚韧程度,就先都压在五境巅峰好了。

    先前藻溪渠主的水神庙内,对渠主和何露先后出拳,就是一种故意为之的障眼法,属于看似“已经倾力出手、不留半点情面”的泄露底细。

    有些事情,自己藏得再好,未必管用,天底下喜欢设想情况最坏的好习惯,岂会只有他陈平安一人?故而不如让敌人“眼见为实”。

    小心翼翼推敲再推敲,件件事情多想复思量。

    独自行走三洲江湖千万里。

    陈平安一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无非是今天练拳更多,傍身物件也更多。

    也从一个泥腿子草鞋少年,变成了早年的一袭白袍别玉簪,又变成了如今的斗笠青衫行山杖。

    什么飞剑画雷池。

    杜俞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更听不懂。

    就像先前这位前辈随随便便将那喝空了的酒壶凭空消失,多半是收入了他爹娘嘴上经常念叨、眼中满是憧憬渴望的方寸冢。

    杜俞一样假装没看见。

    陈平安以手中行山杖敲中地上渠主夫人的额头,将其打醒。

    这位藻溪渠主比先前那位水仙祠娘娘,确实更加城府,瘫在地上,没有半点起身的迹象,柔声道:“冒犯了大仙师,是奴家死罪。大仙师不杀之恩,奴家没齿不忘。”

    陈平安直截了当说道:“我要杀你家湖君,捣烂他的龙宫老巢,你来带路。”

    服侍华美、妆容精致的渠主夫人,神色不变,“大仙师与湖君老爷有仇?是不是有些误会?”

    陈平安皱眉道:“少废话,起身带路。”

    宫装妇人恢复了几分先前在水神庙内的雍容气态,姗姗起身,施了一个风情万种的万福。

    不曾想直接给那头戴斗笠的青衫客一脚踹飞出去。

    她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起身。

    渠主夫人心中恨极了这个杂种野修,连带着将那位倒霉秧子的鬼斧宫兵家修士一并恨上了。

    只不过她若没点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能耐,也混不到今天的神位。

    一个被浸猪笼而死的溺死水鬼,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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