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空言凭信!若失行谈信,所谓舍利佛指,不过冢中枯骨。  ”韩愈叹息答道。

    韩湘又摇头道:“舍利佛指就是舍利佛指,而世人灵台所见若为冢中枯骨,那么坛上所供也无异冢中枯骨了。  ……叔父谈如今佛事,以冢中枯骨言之,但昨日教我做文章,为何又言复古?”

    韩愈正色道:“此古乃朴,并非枯骨。  自古诗言志、文载道,后汉以来文风靡丽专事工巧,求形之奇诡而略神之所寄,文章千古事,应求凝练直达载道解惑。  ”他此刻所谓的“文”,并不是狭义的文学或文章,而是指广义地学风。

    韩湘点头道:“先秦诸家之说,太史公之文,有此朴风,难道真是今不如古吗?”

    韩愈沉吟道:“今确有不如古之处,但不能言今不如古,应究思学之风,圣人无常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世事日新,世学亦日新,有万年之师道,却无万年之师学。  ”

    韩湘也沉吟道:“浑成之道先于天地恒存,而物用格致后天地而知,待人之学、待人之究、待人之取、待人之用。  ”

    这一番对话淡的是世风与文风,甚至提到了历史的演进。  要清楚此刻的韩愈并不是后代尊崇的昌黎先生,只是一位普通的年轻学子,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相当不简单。  而韩湘这位少年所言,竟谙合悟道。

    叔侄正在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位头戴玉簪地道士,上前拱手行礼道:“小道姓梅,芜州人士,方才听二位之言,有证我所思,特此现身道谢!……若不嫌唐突,能否请到茶肆小叙?”

    不记得来时道边有茶肆啊?韩愈叔侄望旁边一看,还真有一间。  两间屋子几座草亭。  迎风挑着幌帘,草亭中摆着桌椅,屋门前放着长案,案上煮茶的器物一应具全。  有一秀美出尘地女子站在茶肆前迎客,还有一位摇扇的文士正在草亭中喝茶。

    应愿扮作茶娘,徐妖王扮作茶客,梅振衣变化出一间茶肆请韩家叔侄相坐小叙。  见这道士气度不凡。  茶肆也干净雅致,茶娘还很漂亮。  韩愈叔侄正好走累了口渴,当即也没有推辞,就到草亭中坐下了。

    韩家叔侄做了自我介绍,其实梅振衣已知他们是谁,很客气的寒暄一番,应愿捧上煮好的茶和茶点。  品了数口,韩愈连声称赞好茶。  而韩湘一双眼睛好奇的不住打量四周,对这间茶肆似有异乎寻常的兴趣。

    “请问主家,这茶肆何时开张,我以前路过怎没有印象?”趁应愿上茶的机会,韩湘问道。

    应愿微微一笑:“这确是新开张地茶肆,你以前没见过也是自然。  ”韩湘闻言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继续追问。

    “这少年根器与悟性极佳,正合修习你所传丹道。  没想到啊梅真人此番下界,还能再结传法之缘,他若是个小妖怪,我就要和你抢徒弟了。  ”另一张桌子上喝茶地徐妖王以神念暗道。

    “徐兄若有传法之心,就亲自点化仙缘,我不与你争。  ”梅振衣以神念答道。

    徐妖王:“论修为见知。  我不如你,论传承严谨渊源深厚,也无法与正一门相比,好苗子还是你来栽吧。  ……但我见你对那韩愈更感兴趣,甚至有几分恭谨,他此世却非有修仙缘法之人。  ”

    梅振衣:“人间论事,不能仅以修为高低、法力深厚相较,譬如我已证金仙,却不敢在先师孙思邈面前论修为成就,与这位韩愈先生也是如此。  ”

    徐妖王:“能得梅真人如此评语。  看来他绝不简单。  你们慢聊,我喝我地茶。  ”

    梅振衣一边喝茶。  一边以请教的语气对韩愈道:“贫道少年时曾读前辈真人孙思邈地《会三教论》,深以为然;今日又听先生‘舍利无非冢中枯骨’、‘有万年之师道’等语,亦有感念。  但先生之言,若不解真意者闻之似有互悖,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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