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你走运,但你还是需要去仙界修行,不必总是羁留红尘。”

    这一扇子敲的尤其之重,梅振衣揉了揉脑袋道:“师父这是要赶我上天吗?”

    钟离权:“是的,缘法未到不许下界!”

    梅振衣:“什么缘法?”

    钟离权眼睛一瞪:“跟我装糊涂?眼前的缘法自然是胡春成仙,至于推演之外的事,为师也不知。”

    梅振衣躬身道:“弟子明白了,毕竟尘缘未尽,容我安排一番。胡春成仙尚须几年,眼下倒是行儿地师父李元中飞升在即。”

    梅应行今年十八岁了,个头已经与他父亲一般高,这些年一直跟随李元中在白莽山修行。这一对师徒非常特别,李元中从来没有传授过梅应行任何口诀心法,只是指点梅应行如何去修炼自己所学。

    不论是梅氏家学,还是青漪三山各位高人的指点,再加上诸位妖王伯伯随意传授一些零碎,已经足够让梅应行去学了,他所需要的是一条修证之路。

    这一天,梅应行在白莽山潜龙渊上练习“书法”,李元中站在潭水边静静的观看。这一帖《洛神赋》梅应行写了十年,如今已大有妙处。只见他凝神提气脚踏水面,手中地笔就是李元中那一根沉重的金乌磐龙杖。

    他在水面上写字,一笔一划笔意不断,字迹奇异的凝在水面不散,直到一整篇文章写完,梅应行的汗水挥发已在头上形成蒸蒸白汽。他走回岸边行了一礼,将金乌磐龙杖交还给李元中,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潜龙渊水面上的字迹才缓缓消失。

    梅振衣在云端上默默的看着,暗中不住的点头。李元中看似没有直接传授行儿法诀,但如此指点“书法”。其实就是梅氏绝技神宵天雷术中“神宵天雷踏罡步”地根基。

    行儿地修为如今已相当不错,易经洗髓接近圆满,以三十六洞天次第来印证,相当于第二十二洞天“御形”的境界,虽然他学的并非丹道。如果与梅振衣本人的修为精进来比较,梅应行自然远不如父亲,但对此不能强求。

    有些经历与福缘是无法复制的,甚至是可遇不可求。包括梅振衣的道侣以及所有门下弟子,都没有他那般精进,对儿子又能说什么呢?顺其自然吧。李元中与梅振衣,从来就没逼迫梅应行修炼到什么程度,只是依缘法点传而已。

    休息片刻之后,李元中拄杖问道:“行儿啊,你我在白莽山结缘,有多长时间了?”

    “已有十年。”梅应行很恭敬的答道。

    李元中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已十年了。十年光阴对于仙家不久,但在人世间已经很长了。”

    “铁拐师父,您难道要走了吗?”梅应行十分敏感,立时就听出李元中地弦外之音,很紧张地问道。

    李元中仰头看天叹道:“天上有长生久视。天下却无不散的筵席。我这十年,只是为你打下一世修行地根基。想当年孙思邈真人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为你父振衣打下一世修行根基,由此看来。我不如孙真人,你也不如你父亲。”

    梅应行跪了下来,手牵着李元中的衣角道:“原来师父真的是要走了,行儿舍不得。”

    李元中低下头,伸手抚着梅应行的脑袋,凶恶的面容上现出慈祥之色:“一晃十年,你也长大成人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就像你父当年也舍不得孙真人一样。其实你应该恭喜为师才对,我修行了不止一世,此世才得世间法的尽头。”

    梅应行露出了笑容,一边笑一边松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磕头道:“恭喜铁拐师父!”

    李元中看着他温言道:“临别不必伤感,未尝不会再见。还是说点别地吧,其实我是你父亲梅真人请来的,你可知晓?”他终于说破了这个“秘密”。

    梅应行答道:“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猜到了。我何德何能。就能在芜州偶遇高人指点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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