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去哪里呀?”

    孙思邈:“去那缘起之处啊,眼前的为师只是在你灵台中地一道心印,但人们自己也会给自己下心印,却恍然不觉。这一去,如不能彻悟,就不要回来!”

    孙思邈说完话突然一挥衣袖,灵台中的场景变了,或者说梅振衣的定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他不再是于定境中与孙思邈对话,而是离开了定境,人却没有“回来”,元神不再外感,彻底“迷失”在“自我”当中。

    灵山心法修行了这么长时间,破关之时,连梅振衣自己都没想到。世界突然变了,灵台中的孙思邈消失了,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定境中,但周围不再是承枢峰上的随缘小筑,而是一条人流杂乱的大街,前方路口有一辆公交车正在驶过。

    他居然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梅振衣甚至还记得准确的日期,就是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四日下午,他正走出校园准备去市场买水果。他身后跟着三个鬼鬼祟祟地地痞,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一尘不染的水果摊。

    怎么回来了?难道又经历了一次穿越吗!自己究竟是梅振衣还是梅溪?这是在做梦吗,却不像是梦,所有的感觉都是绝对的真实而清晰!难道是在恍惚间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自己去了唐朝?——“梅溪”有些懵了。

    知焰在夜色中走进随缘小筑,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散落的吉祥软草茎,还有两个崭新的蒲团,梅振衣正在其中一个蒲团上静静定坐。

    知焰的神色变了,以她地修为,竟然没察觉到梅振衣在这里,看见了才知道。这不可能啊?紧接着她想到了一件事。看着梅振衣微微点了点头,却又皱起了眉头。

    眉头刚刚蹙起,又突然回头看去,只见钟离权不知何时也走进了随缘小筑。他们两人都很小心地收敛起周身神气,也没有开口说话,不想打扰定坐中的梅振衣,只用神念交流。

    “他入妄境了吗?难怪我进门前没有察觉他在此地。”知焰在神念中问道。

    钟离权以神念答道:“是地,火候到了。却是在此地。这对我徒儿来说是好事啊,仙子何故皱眉?”

    知焰:“妄境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他已经入坐很久了,有些不对劲啊?”

    钟离权:“确实有些不对,我这个弟子与众不同,连我也琢磨不透啊。看他这个架式,可能以实事入妄。妄境有多久,他很有可能就得在这里坐多久,不破妄不得出。”

    知焰:“既入妄心之境,又怎可能在妄心所见是实事?世上会有人将平常实事当作妄想吗,闻所未闻!如若如此。那岂不是闪念可破妄的天生真人,也不会定坐这么长时间。”

    钟离权:“也可能是我猜的不对,他经历的也许不仅仅是妄境,总之我这个徒儿很特别。……好漂亮的坐垫啊。世间也没处买去,你编的?”他注意到地上的坐垫以及散落的草茎。

    知焰:“不是,我来时就已经这样,应该是梅振衣所编,他竟然以炼器之法编织出这种寻常物件,而不是修行法宝。东华上仙,听闻你善炼器,教出地徒弟确实与众不同啊。”

    钟离权:“多谢仙子夸奖。可惜我不敢居功,炼器之法我还没教他呢,这些都是他自悟的。……你猜一猜,他编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知焰一指梅振衣:“修行打坐用的,这还用猜吗?”

    钟离权笑了:“你可真有意思,东西的用处还用问吗?这一对世间罕见的坐垫,是他为你编的,你住在这里。此处缺什么没看出来吗?”

    知焰:“为我编的。怎么编了两个?”

    钟离权:“这话问地,俗世间的习惯。送东西讲究好事成双嘛。你坐一个,另一个也可以为客人准备,比如他自己。”

    知焰从地上拣起一根吉祥软草茎:“这不是普通的草,我在昆仑仙境见过,但在人世间很少看到,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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