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听裴炎跑来告发皇上,武后动了废立之心,大权在握上应佛旨,未尝不可自己登基做女皇帝啊?而裴炎那边也是心怀私意,假如李哲被废,那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李旦即位了,武后四个儿子中没被废的只剩一个李旦了,已是废无可废。那李旦也不是个有主见地人,等到将来亲政之时,那朝堂还不是尽在自己掌握?

    武后与裴炎各有想法,于是定下了废帝之计,太后下密旨,裴炎去操办。在嗣圣元年(公元684年)二月五日这一天,羽林将军程务挺率军进宫,武后赫然临朝招集百官于乾元殿。皇上闻讯上朝,正要就御座,裴炎拦在面前宣读太后懿旨,废帝为庐陵王,当即命程务挺扶庐陵王出殿。

    李哲大惊,呼问太后:“我又何罪?”武后叱道:“身为天子,戏言将天下让于韦玄贞,还说无罪吗?”李哲无言以对,只能怒视裴炎,随即被架了出去。

    这一场宫廷政变来的太突然,也很荒诞,更荒诞的是太后下旨废了皇上,立谁为新皇圣旨中竟然未提!自古类似的政变不少,但这样不同寻常的细节却从未有过。御座上没了皇上,太后又问群臣:“皇上失德,已经废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帝位当属何人?”

    这不是废话吗?武后的儿子中只剩下豫王李旦了,难道还能立别人?然而梅孝朗在下面听的是心中暗惊——这种场合哪有什么废话,如果太后真想立豫王,刚才的懿旨中直接就立了,何必等到现在来问?

    武后问话时凤眼锐利,似乎在留意观察百官地反应,群臣中有不少人低头不敢言,但身为宰相是不能不说话地。梅孝朗出班回奏:“何人继天子大位。应择贤德有才,皇家之中,请太后自取。”

    这句话表面的意思就是要太后自己选一个皇上,大臣说了不算,至于还有什么其他地深意,朝堂上很多人没听明白。他话音刚落,裴炎就抢步上前,高声道:“先皇与天后之子。若论贤德,应立豫王!”

    他这么说也是顺理成章,目前也只有豫王可立了。群臣见裴炎开口,又见他刚才出面宣读废帝诏书,以为武后早就示意,纷纷奏道:“当立豫王!”朝堂之上异口同声。

    武后扫视了文武百官一眼,似乎在记住刚才每一个人的反应,心中暗叹自己登基地时机尚未成熟。殿上大臣多为前朝故旧忠于李家。她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当即应允退朝。第二天宫中传旨,立豫王为帝(史称庙号唐睿宗)。

    这一次废立,武后也不是没有收获,借此机会索性公开临朝称制。让嗣皇帝居住别殿,所有国政不得参闻,连上不上朝都无所谓。从此开始,武后行为与皇帝并无区别。只是以太后的身份而已。

    裴炎多少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将豫王推上了皇位,结果李旦连李哲都不如,是个彻底的傀儡,不仅居住别殿而且不得参与政事。而新皇李旦更郁闷,他年满二十二岁了,已过了可以亲政的年纪,手中却无丝毫权柄。

    私下里李旦找过裴炎多次。央求他联络朝中重臣,一起向太后进言,请太后还政于皇上,哪怕不是彻底交权,为将来着想,让皇上及早参与朝政也是应该地啊!

    裴炎当然要找梅孝朗商量,希望梅孝朗与他一起号召群臣,向太后进言。不料梅孝朗却劝道:“此为帝王家事。我不欲多言。劝裴公也不必多言。我等在朝中为相,尽一己之力佐政。图天下百姓安治,不谋帝业之私。”

    梅孝朗不配合,这联名进言之事就没成功,裴炎对女婿梅孝朗颇有不满,私下里骂他是白眼狼。想当初裴炎把女儿嫁给梅孝朗,并且在朝中多有扶持,梅孝朗才能有今日地位。如今官做大了,与裴炎平起平坐,梅孝朗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样一来,翁婿之间公然离心,朝中诸臣多有耳闻。

    废帝之事牵连甚广,太后开始在朝中重用武家亲信,李家旧臣多受排挤。英国公李敬业素与李哲交厚,被贬为柳州司马,远远充发岭南。李敬业,大唐开国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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