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苍凉笑道:“陶大人想来是早已归附了荣王,良禽择木而栖,你做得好,是我眼睛瞎了,看错了人。”

    陶云峰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还有煜儿,荣王答应我不会伤害泰山大人,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伍雪雁看着他,觉得此时此刻这个面无表情的陶云峰,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人,这些年的假面在这一刻尽皆褪.去,却让她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推开陶云峰的手,冷淡道:“家父犯下滔天罪行,伍氏女不敢拖累尚书府,烦请陶大人赐休书一封。”

    “夫人这是何意,”陶云峰蹙眉道:“你以为煜儿在谁的手上重要吗?这场仗早就注定了败局,如今不过是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厮杀,百姓免去了一场灾祸而已,你为何看不清楚?”

    “我看得很清楚,陶大人,你能一言不发地看着亲子陷入险境,也能眼见我父亲踏入迷途袖手旁观,你理智清醒,胸怀天下,是我目光短浅,配不上你。”

    言罢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陶云峰追到门外,却见她夺了一匹马,径自往将军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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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月时间,南征大军已经到了建州城外,此时正是寒冬,天上飘着小雪。

    苏漾掀开厚重的车帘,伸手接了几片雪花,转过脸笑道:“下雪了!”

    他裹着厚厚的狐裘夹袄,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兔绒帽子,漆黑的圆眼闪着璀璨光芒,笑起来甜甜糯糯的,倒有些憨态可掬。

    景丞用帕子将他手上的水珠擦干净,道:“不许贪凉,说了多少遍,你总也记不住。”

    苏漾摇了摇头,道:“不凉,是暖的!”

    景丞动作一僵,心中顿觉惶然。觉得暖,是因为体温比雪的温度还低。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天山玄锁固然威力极强,可有他日日用天罡至阳之气压制,按理说不会病情恶化得这样快速。

    按照他从前的打算,这小狗崽儿至少能陪伴他七八年,就像一只真正的宠物,到了一定的寿数就安静地离开,短暂的一生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可如今才过去一年,他的生命却在迅速萎缩,一日比一日虚弱,如流沙一般,任凭他握得再紧也留不住。

    今时今日,他总算相信了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

    他是景丞,权倾朝野的荣王爷,大铭子民心目中的不败神话,可除此之外,他谁都不是。

    没有人爱过他,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在意过他,生母因毒害他而被诛杀,生父厌弃他血统低贱,百般算计打压,族内兄弟手足更是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谁对他有过好意,有过一丝一毫真心?

    即便此刻叫他弑兄杀父,他也断不会眨一下眼睛。

    皇家没有纯粹的父子,没有骨肉亲情,更没有永恒的信赖,他也不需要这些脆弱的,经不起考验关系。

    他有自己的抱负,他要平漠北,收南海,他要重整景氏河山,他要做大铭最杰出的帝王,他要在历史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却未曾料到,这只笨笨傻傻的小狗崽儿,成了他生命里最大的变数。

    那日他许苏漾一个愿望,只是为了哄他开心,谁料这小崽子竟高兴地扑进他怀里,口口声声说只要他,只要他爱他。

    ——我要夫君爱我,我要夫君只爱我一个。

    那样傻的话,却是他所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那么……

    “好,我答应你。”

    苏漾眨巴着眼睛看他,问:“夫君,要答应煜儿,什么?”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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