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佩着刀剑,体格魁梧,周琅有意避让,就往旁边退了一步。那三人中有一人望过来,蓝色的眼珠,鹰钩鼻,煞气腾腾。

    刚好那三人与周琅擦肩而过,灯笼掩映投下的阴影正好将周琅的脸遮住,那人看了周琅打扮,就收回了目光。

    周琅等那三人走了,却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军营里,怎么还有番邦人?

    但他脚下没有停,跟着那人转过那面墙,眼前就一下豁然开朗——原来是那人设宴是在一处露天的地方,地方宽敞不说,抬首又可望见明月,畅快痛饮时候又有微风。只是地方太宽敞了一些,所以坐在主位上的令狐胤周琅连脸都看不清。

    那肖郎将是令狐胤爱将,自然是坐在挨着令狐胤的位置,周琅才进来,一时没有找到他坐在哪里。

    那传话的人就让周琅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则穿过喝酒的众人去找那肖时卿。

    周琅还是头一回来军营里,这些个沙场男儿没有舞姬歌舞佐酒,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不时拍肩大笑。酒气冲天,见惯了歌舞声色的周琅就有些不支了。

    还好那传话的人很快就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就是喝的面颊通红的肖时卿。

    肖时卿是令狐胤爱将,接风宴上自然少不了灌他喝酒,但军营里的男儿哪个没有好酒量,只是他这一回喝的太多了些,遍体发热,就脱了上衣与众人对饮,现在他听说周琅过来了,又连忙将那脱下的衣裳穿上,只是身上出的汗太多,那衣裳就黏在了身上,难受的很。

    看到周琅,肖时卿远远的就叫,“周公子!”

    等他走近,周琅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和汗气。

    肖时卿走到周琅面前,看他和那日不同,将头发束起来,更是俊逸灵动,心口忽然的一热。

    “肖郎将。”周琅也笑着打招呼。

    他一笑,那肖时卿就又看的一呆。还是他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才叫他清醒。

    “周公子这边来坐。”肖时卿看了那人一眼,回头对周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周琅就跟着他往前面走去。

    肖时卿品阶不低,坐在令狐胤右手第四个位置,他拉着周琅同他坐在一起。

    众人都是席地而坐,周琅也顺势这么坐下来,没想到那肖时卿忽然将自己脱下的披风抖开,扑在地上。

    周琅就不敢往下走了。

    肖时卿仰起头,“还望周公子不要嫌弃末将这样的粗人。”

    周琅一听这话,就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了。

    肖时卿身边的座位空着几个,是都拥到了台上的令狐胤身边,一个一个的与令狐胤对饮。

    令狐胤方才看到肖时卿忽然离席,此番就多关注了一些,等他与一人喝完酒放下碗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肖时卿身边的周琅。

    肖时卿是爽朗的男儿,但忽然面前坐了个周琅,他一下就手足无措的很,连面前的酒碗都不敢端。

    请他来的人都不动,周琅就更不好意思动了。

    令狐胤见到周琅,推开众人,冲着垂首的周琅一笑,“周公子这回怎么过来了?”

    听到令狐胤的声音,周琅抬起头,见被众人拥簇的令狐胤直直的望着他,就回道,“肖郎将盛情难却,就过来了。”

    令狐胤早就脱了上身的衣裳,系在腰间,那麦色的皮肤被入口的酒液灼的发红,洒出来的酒液和身上的汗液又混合在一起,望过来的目光又如寒星一般,“看来肖郎将面子要比我大上许多啊。”

    周琅听出了他话中玩笑的意思,也是微微一笑,“哥哥还在怪我上次推脱?”

    拥簇在令狐胤身边的人,都看到了坐在席下的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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