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见一支匈奴骑兵朝汉营本来,立刻警示周边,戍卫汉军严阵以待,观这支匈奴人动向。

    稽娄渊远远地便看到汉卒动向,心头不由暗叹,汉人卫卒反应如此迅速,却无丝毫慌乱,张奂治军之能由此可见。

    五百骑在营外止住,稽娄渊示意一眼,身边的兰黎策马上前,操着生疏的汉语大声道:“匈奴稽娄渊王子,求见中郎将张使君!”寨楼上的汉军闻言,见匈奴人没有进一步动向,让人禀报张奂而去,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依旧死死盯着匈奴人一行。

    稽娄渊在下看得真真的,如此精锐,让他眼馋。五百匈奴卫士,在兰黎的带领下紧按着弯刀弓箭,有的人刀已经出鞘一半,明显是担心汉人出营来攻。

    “我们此来是为汉匈友好合作,不是来作战,不必紧张,都把刀收起来!”稽娄渊见状轻喝道,言罢一跃下马双手背身,“恭敬”地站在汉营外。

    护卫们见稽娄渊安稳站在那儿,坦然面对汉人上弦的羽箭,没有丝毫畏惧,紧绷的神经不由松弛了些。看着稽娄渊背影,都带着些恭敬,这次不止是因为其王子的身份。

    护卫长兰黎保护稽娄渊也有一年了,明显感到这些日子王子有些不同了,看向稽娄渊,眼中异彩不断,似乎有些明白了叔父兰稚的叮嘱了。

    匈奴中郎将帐内,张奂正处理着公务,发须皆白,一身戎装,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儒将风范。他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年逾古稀,依旧劳心劳力,维系着大汉北疆。

    鲜卑人的不安稳,张奂自是深有体会,檀石槐领导下的鲜卑攻击性实在太强。过去的数十年,鲜卑几乎无岁不战,硬生生打下了一片强盛至极的草原疆土。然鲜卑人再强终为外患,最让张奂忧心的还是游牧于并州境内的匈奴人,若是鲜卑大举南下,匈奴在内勾连,大汉北疆局势必将陷入崩溃。

    张奂此前一度有请令彻底灭了匈奴,以绝内患的心思,以南匈奴那弱小实力,凭他麾下汉军,足可灭之。只是思虑良多,终究放弃了,南匈奴虽然首鼠两端,但终究未彻底背叛大汉,若是轻率击之,战事稍微迁延,便会引来鲜卑人插手,到时局势将会陷入一发不可收拾之境。

    “噫!”张奂叹了口气,撑起有些佝偻的身体,行至挂在屏风上的地图前,望着势力纷杂的大汉北疆,从鲜卑广袤无垠的鲜卑疆域不断挪移,直至西河境内的南匈奴,出神不已。

    帐下从事的禀报打破了张奂的思绪,听闻稽娄渊前来拜谒,张奂有些惊讶。清除纷杂忧虑的思绪,让人领稽娄渊进帐,他要看看这匈奴王子此来何事,人遇事总会有些预感,也许稽娄渊会给自己带来些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