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修,纵使在驰道之上,行车依旧颠簸得很。刘协眼神有些迷离,不似董贵人那般兴奋,心里暗叹:从长安至邺城,不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囚室?袁绍,是忠臣?

    不过就算落入袁绍手中,却也该比在胡酋的欺辱下苟且偷生好过得多,而有些想法,在袁绍那儿也好行事些。

    纵使心里没有那么兴奋,但见着贵人开心的娇颜,还是难得地垒起笑容道:“袁氏四世忠良,到邺城,就安全了……”

    刘协车驾后,便是随行汉臣们,算上家小,足有数百人。他们可没有刘协的待遇,只能靠着双腿在夏卒押送下行路。对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太过辛苦。

    有人难熬,想要止步,看押的夏卒鞭子就无情落下,不管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周边的夏军士卒足有千人,领头的,是刘珝。与袁绍交接的事,刘渊交给了他,他只需将刘协并汉臣完整地运到井陉,再输送粮食回关中。虽然简单,他也要尽力将事情办好,一直带人在各处巡视,催促队伍行进。

    “珝弟,这些汉臣啊,动作太慢了!真不知大王为何要费这力气将他们的家小一并送到井陉交易,还白送!”兰晖主动请命跟着刘珝,此时有些抱怨道。

    “父王自有计较,晖兄还是别抱怨了,好好驱策这些人,加快速度吧!”刘珝策马领着亲兵,立在队伍之外,见着龟速向东行进的队伍,淡淡道。

    “诺!”兰晖执缰一礼,挥手对一队人道:“跟我来!”他是看到有一家十数人吊在后边,走起路来,不是很“尽力”的样子。

    刘珝摇了摇头,望着靠前的刘协车驾,两眼一眯,驱着骏马,便朝前奔去。

    “天子,没什么异动吧!”刘珝冷声问看守在四周的夏卒道。

    “回王子,汉帝老实地很,并无异动!”

    想了想,刘珝干脆下马,敏捷地从后登上御驾。

    看了刘协与董贵人一眼,刘协见状将董氏护在身后。面对刘珝,刘协没有一点畏惧,眼中厉色阴遁,盯着他。

    “不必担心,我对你的贵人,没有兴趣!”刘珝微微一笑。

    刘协冷笑一下,不作声。

    “恭喜陛下了!到了邺城,在袁绍这等忠臣护卫支持下,中兴大汉,不在话下啊!”见刘协反应平淡,刘珝带着点嘲讽道。

    “说吧!”刘协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上驾何意?”

    “我只想告诉陛下,我带人将你们完好地送到井陉,交给袁军。希望你老实点,这样你好,我也不麻烦,如何?”刘珝声音终于冷了下来。

    刘协闻言,嘴皮抽动一下,似有不屑。刘珝对刘协这副态度,有些不爽,他宁愿见着刘协在他面前歇斯底里、怒不可遏。

    轻哼一声,刘珝掀开窗帘,指着外边艰难前行的汉臣道:“他们皆是陛下仅剩的忠贞之士,同处困顿,如今陛下安心地待在舒适的车驾内,而令他们徒步而行,陛下于心何忍?”

    闻言,刘协没有一丝迟缓,当即与董贵人下车,加入徒步大军之中。对刘协下车,几名汉臣都有些惊讶。

    刘协环视一圈,高声道:“大汉沉沦,还有诸卿尽忠相随,朕与诸君,同甘共苦!”

    刘协语气没有多少激动,但听在董承等汉臣耳中,却令其感动不已。陛下虽然年幼,却有人君之象,大汉有此君王,纵使艰难,必有起复的希望。

    “请陛下上御驾!”董承带头跪倒。面前跪倒一片,刘协两眼稍微一红,并不接言,上前拿起董承的身上的一包裹,挎在肩上,与董贵人相依着朝东。

    刘珝下车,见着刘协的表演,脸色并不好看。父王放这汉天子,是否做错了。面上阴沉了一会儿,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汉帝若此,到了冀州,该头疼的是袁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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