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渊表情中竟有些怅惘,兴致似乎不是很高,不由问道:“大王,此间唤臣而来,可有事吩咐?”

    闻言,刘渊轻轻摇头,起身,步至高台的栏杆处,频栏远眺。远处虽然笼罩在黑暗之中,但依稀可见处处楼台亭阁之轮廓,长安宫城尽在脚下。

    叹了口气,刘渊喃喃道:“布局许久,鏖战数月,孤终究拿下了长安,离彻底拿下关中,也不遥远了!本该意气风发,可惜不知怎地,孤反而感觉压力更大了!”

    “这长安城中,有多少人反对孤,反对夏军。大汉虽然日薄西山,但天下忠汉,思汉者,不知凡几,孤常想,夺了这片土地,能征服它吗?”

    听刘渊的感叹,李儒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的印象中,刘渊一向是那般意志坚定,野心勃勃,积极进取,今夜怎会作此软语。

    “大王以胡族之身,行汉化之举,南来大汉,披棘斩荆,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殊为不易,冠绝古今,开一代先河。如今拿下关中,至不济亦可鼎力华夏。何故作此叹息!”李儒见刘渊情绪有些“低落”,不禁出言劝慰道。

    呵呵轻笑几声,刘渊落座,恢复了正常状态:“一时感慨,倒令文优见笑了!”

    “臣不敢!”

    “好了!”刘渊摆手说到正题:“孤原思,拿下长安、三辅,正可趁势继续西进,一口气拿下凉州!可如今,倒是孤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夏国,缺粮、缺人才、缺人口。关中纷乱,三辅郡县尚未全部纳入掌控。在关中尚未稳定下来之前,怕是无力再向西一步了。”

    “现在我们面临问题,非军力不够强盛,反倒是要养这十万军兵,有些困难。并州、美稷也无余力支援关中,如今也只能以关中之力自足。这些时日,实在愁煞了孤啊!文优可有策教我?”

    “大王,接下来,不可妄动刀兵了!长安三辅已然崩坏,需要好好梳理安定,潜心发展,否则必定彻底崩溃!”李儒沉声答道。

    “孤明白!但就这长安,想要如晋阳那般彻底纳入掌控,都不易啊!”

    “大王,以如今关中之力,养不了十万军兵,第一步,就要裁军!”李儒试探地看着刘渊。

    “继续说!”刘渊点了点头。

    “其二,关中流民遍地,大王需行安民之举,上下不可侵扰,助其重建家园,以收民心。其三,关中的世家士族,若能收为己用,可助大王统治,可是,怕是困难!”

    “难?”刘渊露出些冷笑:“顺生逆死罢了!”

    “看来,接下来,又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了!”刘渊叹道:“不过,这第一步,还得将三辅郡县彻底拿下,扶风与冯翊,可有不少人跳得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