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赤弇的重心除了在安邑城上,另放在对白波的整顿上。虽然杨奉、李乐二首领降了,但麾下的士卒仍未收心。

    长安事变,来得太突然,兵贵神速,在没有彻底消化白波军的情况下,须卜赤弇便南下了。如今,大局在握,南边屯于弘农的牛辅大军又西进,至于其他河东县邑,坐看两方交战,对夏军、对董军,他们都没什么好感。

    干脆临阵整军,在刘渊领来的万骑配合下,更加得心应手。不少白波弱卒被裁汰为辅兵,用来配合民夫。精简过后,白波步卒气势看起来雄壮不少,但战力,依旧堪忧,且武器不全,已经派人往晋阳调集些军械南来。不过,须卜赤弇倒也享受将弱兵刮练成强军的感觉。

    河东的夏军,步卒本就不多,加上前次消耗,若不是有这些白波的补足,夏军纵使带上万铁骑,也只能于城下坐望。安邑不比其他,以骑军为主,除了困城,想要强攻,几乎不可能。

    即使如此,须卜赤弇依旧不认为,凭着这些白波就能攻破安邑。城中的数千董军精锐,纵使军心涣散,该有的基本战斗力还是有的。

    ......

    在贴身侍宦的陪伴下,刘琤漫步在偌大的军营中,一路随刘渊南下河东,十分辛苦。大军行军,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策马飞驰,纵横山河。枯躁而乏味的行军下来,不敢上刘渊王驾,常坐马鞍,双股之间竟磨出了血,方结痂,如今走来,仍感生疼。

    一路观察营中将士,默默记在心中,扎营布阵,与书本中记载大有出入。这些时日,默默看着须卜赤弇,整军经武,刘琤渐有体会,不是看了几本兵书,就能统军作战的。

    在北营的一块校场中,此时热闹地很,两队夏军士卒正在交手,周边围着数百士卒欢呼。军中枯躁,士卒也只能籍此以为调剂。

    两队士卒皆持木刀,拼杀起来,却是毫不留情,那是真往身上砍。纵使木刀加身,也够疼的,伤痕也不会小。

    刘琤来了兴趣,靠近着观摩,眼前仿佛就是一场真正的厮杀,双方已经倒下不少人。其中一方领头的看起来极为凶悍,另外一方带头的是个年轻人,勇武不比对手,但看起来很沉稳,冷静地指挥着手下应对,双方倒是有来有回。

    没过太长时间,这场“战斗”结束,胜利者是那个年轻人。刘琤眼神微眯,让近侍唤其上前。

    其人带着疑惑过来,解下头巾擦了擦汗,盯着不甚高大的刘琤。在旁侍宦立刻道:“这是三王子,还不拜见!”

    周边的士卒一听,立刻散开对刘琤行礼。刘琤不管他人,只是微微抬头望着年轻人:“你是何人?”

    其人当即拱手弯腰拜倒:“队率拓跋力微,拜见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