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一眼就能激发出男女保护欲的男人,

    他跪在血泊之中,

    他的胸膛,他的脸,

    血在不停地流;

    但他的眼里,

    却满是平静,

    仿佛糟蹋的,

    根本不是自己,

    而是一件,

    工具。

    周泽记得自己以前接诊过一位老兵,那位老兵是真的老兵,不是现在自媒体时代杜撰出来的,老兵在战争结束后,没去做官,而是回家种地。

    这一种,

    就是三十年;

    等自己老到种不了地后,就去烈士陵园给自己昔日的战友,认识的,不认识的,当年或许曾一口锅里搅勺子的同袍们守陵。

    这一守,就又是二十年。

    在一个雨后的早晨,扫地时,他摔倒了,摔断了腿。

    周泽记得当时自己一边给他救治一边按照以往的习惯准备安慰他时,

    反倒是被那位老人安慰到了,

    老人还在一本正经地盘算着,自己这个年纪了,又折了一条腿,接下来,还能干点什么?

    后来,在查房时,老人和周泽聊过,他说,真正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其实是很惜命的,但他们的惜命和其他人不同。

    他们会算计,

    比如丢了一只手,比如哪里中弹,比如受了什么伤,今儿个中午吃了多少食物,

    算计来算计去,

    就觉得这身体和命,就不怎么搭界了。

    缺了条腿,命还在的;

    大概,

    就是这种感觉。

    此时的老许,让周泽想到了那个老兵。

    为了一个目的,

    哪怕是自己的身体,

    自己每天起床照镜子时里面的那个人,

    其实都是可以牺牲的部分。

    老许的脸色开始泛白,一种妖异的白,不像是失血过多,倒像是中毒了。

    周泽仍然坐在车里看着,

    老许说,

    这件事,让他自己去处理。

    周泽答应了,

    所以现在,

    他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他作死,

    看着他毁容,

    看着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哮,

    忍心?

    不忍心的,

    但还得忍。

    一道道绿色的条纹,开始自许清朗身上浮现,先是胸膛,随后是四肢,最后,慢慢地渗透到了脸上。

    此时的老许,

    有点像是非洲部落里的巫师,

    很简陋,

    很古朴,

    很荒凉;

    像是一座雕塑,

    可以拿去被博物馆珍藏。

    在许清朗念完咒语时,

    周泽忽然觉得,

    这附近的雨,

    一下子变得比之前更大了,

    而且大到了夸张的地步,

    真的是倾盆而下,

    那急促的雨滴砸落声,像是千军万马的奔腾。

    老许的传承,本就是不算是名门正派,他那个师傅都那个样子了,也不可能教出什么正大光明的东西。

    所以,对老许此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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