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寒冬中感觉到了温暖是个什么滋味。他们品尝到了蜜糖的味道,知道了美酒醉人的奇妙感觉,看着房顶上悬挂的干肉,晓得自己明天即便是生病了,无力去狩猎,也能继续活下去。

    这是一种恩赐,和吃饱穿暖比起来,屁股上挨两棒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果没有哈密国保护他们,他们将要面对无数的马贼和强盗,还要面对君主无休止的剥削和压迫。

    生命是宝贵的,可是宝贵的生命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们,人可以摆上祭坛,人也可以卑微到如同草介一般。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讲,他们的生命是我给的,我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更不是一个只讲求付出,不讲究回报的人。

    我付出的每一份善良都必须收到与之相等的忠诚,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大循环,只有两者进行不断地循环,我给出的善良才会越多。”

    “这是商人才会做的事情。”刘攽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见解之后就走进了帐篷。

    隆冬里的荒原,本就不是让人在旷野里谈话的地方。

    铁心源也觉得这样留在荒野中很蠢,于是,就让尉迟文在他身边点燃了好大一堆火。

    火苗胡乱的喷涌,铁心源胸前的铠甲被烤的有点烫手,后背的铠甲却依旧冰冷。

    烫伤和冻伤其实是很相似的,溃烂之后的模样也差不多,所以说,热情如火的处理事情与寒冷如冰的处理事情在某些时候是一致的,效果也差不多。

    迪伊思依旧拖着她厚厚的披风从城里走了出来,和满怀沮丧的走进城池相比,这一会,她脸上的笑意就变得格外渗人。

    铁心源仔细看了,她真的在笑,笑意在眼波中荡漾,那双曾经枯槁的眼睛,这时候竟然如同少女的双瞳一般流光溢彩。

    “恭喜大王阵斩乞遇勃勃以下三万人。”

    铁心源仔细的瞅了迪伊思一阵子道:“很遗憾喀喇汗国的军队没有抵达楼兰城。”

    “喀喇汗国与哈密国乃是兄弟之邦,即便是有军兵抵达楼兰城,也是来帮助哈密国的,而非怀有别的心思。”

    迪伊思拜倒在铁心源的脚下,却让铁心源变得伤感起来,挥挥手让老迈的迪伊思站起来之后道:“大石城一战,乃是迫不得已,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用这样残酷的手段,这样做有伤天和,如此杀人,老天不容,用我汉人的说法,这会影响到我的寿数。

    迪伊思,请你转告阿伊莎,请让两国永远平安下去,我实在是不想在哈密国的西面,再制造一座大石城。”

    迪伊思点头称谢。

    铁心源看的出来,迪伊思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匆匆离开了火堆,刚才那一段话,非大卑鄙者不能言说。

    李巧大吼一声,军医兜着他厚厚的丝绸衣衫从他肩膀处拔出一支狼牙箭,一股鲜血随之飙射出来,随后又被一块纱布牢牢地堵住,雪白的纱布上立刻就被鲜血**了好大一片。

    军医一连换了三块纱布,才顺利的帮他上了金疮药。

    侍卫将李巧额头的虚汗擦拭干净,面色蜡黄的李巧才徐徐睁开眼睛。

    取过狼牙箭瞅了一眼笑道:“好刁钻的一箭。”

    侍卫陪着笑脸道:“大帅的铠甲果然不愧是上品,身中十四箭,真正能伤到您的就这一箭。”

    李巧并未搭话,而是皱眉问道:“亲卫死伤严重吗?马赫他们冲出战阵了没有?”

    侍卫连忙道:“死了六十八个,马统领还活着,就是身上的窟窿多了一些,您身上有一个,他身上至少有七八个。”

    李巧长吁一口气笑道:“能活着回来算是老天开眼,不能要求太多了。

    西夏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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