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上下打量一下霍贤道:“老夫只可为太平宰相,不可为乱世英杰。

    若说处理政务,牧守百姓黎民,让天下安生,老夫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可是论到在风浪中掌舵,在艰险中逆行,于乱世中颠倒乾坤,老夫就有力不逮了。”

    霍贤大笑道:“这样的英杰老夫也想认识一下。”

    欧阳修把嘴巴靠近霍贤的耳朵低声道:“你不是想要火药配方吗?你不是想要看住哈密国不让它荼蘼大宋国内吗?你不是想要限制铁心源的野心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来代替老夫成为这哈密的国相?”

    霍贤霍然一惊,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水洒出大半。

    “为何是我?”

    欧阳修喝了一口茶水施施然的道:“为何不能是你?庆阳兄用十五年的时间谋划河湟,苦心孤诣之下胜利可期,如此谋划世上能有几人做到?

    你说世上已无英雄豪杰,那是因为你没有把自己计算在其中。

    富弼虽然眼光毒辣,终究不过是一介投机之徒,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青唐如今虽然有些小波澜,在老夫看来,瞎毡小儿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三天前,哈密的双头将军阿大和哈密王的生死兄弟李巧将军已经率兵一万出了大石城,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草头鞑靼的地界,富弼被阻邈川城,那是瞎毡动用了青唐最后所有的力量所致。

    一旦让阿大将军过了倒淌河,青唐之地就再无阻碍,两军夹击之下,青唐城,宗哥城,邈川城定能一鼓而下,瞎毡授首指日可待。”

    “你们意欲何为?”

    霍贤站起身,一张黝黑的老脸涨成了紫色,指着欧阳修的手指都有些哆嗦。

    在他看来,哈密国这时候出兵和没藏讹庞的趁火打劫没有任何的区别。

    “别着急啊,庆阳兄我且问你,大宋拿下河湟之后可有屯兵青唐城的打算?”

    霍贤的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了,恨恨的道:“自然是拆毁青唐城,迁青唐之地的吐蕃人入临洮。”

    欧阳修摊摊手道:“既然要拆毁,为何不能直接送给哈密国作为策应大军的奖赏?

    另外,拆毁青唐城恐怕也是庆阳兄的无奈之举吧?偏远之地固守不易,而高原上的吐蕃部族无不对青唐虎视眈眈。

    如果把青唐城送给哈密国,至少,在大宋和吐蕃之间就多了一道防线。

    既然对双方都有利,为何不能各得其便?”

    “吐蕃已经日薄西山,各个部族征伐不休,不用我们多事,他们自己就会形成掣肘之势,用不着哈密来做这个好人。

    依老夫之见,哈密对大宋的危险性,要远超乱成一锅粥的吐蕃。”

    霍贤已经坐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欧阳修这样的宋人官吏竟然会帮着哈密国谋算大宋母国。

    “官家的第一个皇外孙出世了……”欧阳修丝毫不为所动。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大宋的大长公主已经给官家上了奏表,为自己的儿子请封,封地就在青唐城!

    老夫不觉得陛下会拒绝这个要求。”

    “无耻!”

    霍贤咆哮起来,指着欧阳修大声道:“我大宋子弟用尸山血海才拿下的青唐,如何能给一个未满三朝的婴儿?”

    欧阳修翘起一根指头指指狼穴方向道:“几天前,老夫也是这个看法,还给哈密王世子起了一个叫做铁钺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安守富贵,成为一个千斤猪,万斤牛一般的富贵存在。

    可惜啊,大长公主并不同意,召老夫进内廷足足臭骂了半个时辰,而王渐那个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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