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说他是皇族都有人信啊,狐假虎威这一招用的纯熟无比,今天连辽皇的势都能凭空借到。”

    孟元直透过窗户瞅瞅铁心源远去的背影道:“他买酒干什么去了?”

    许东升回头看看铁心源走掉的方向笑道:“这里是粗人喜欢的地方,他自然要去文人雅士喜欢的地方。

    刚才路过街头的时候,看到欧阳修带着人在前面那座小馆子里吃东西,这才安顿好就跑出来,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孟元直和许东升颇有些臭味相投的模样,见铁心源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两个猎户兄弟已经跟了下去,就探手拉过一个路过的歌姬塞自己裘皮大衣里面,端起酒碗和许东升碰了一下就一口喝干。

    欧阳修换了一身衣衫,带着两个伴当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粗劣的酒水,眼前的羊肉都已经冰凉了,他依旧没有动一口的意思。

    那个契丹官员的死,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他甚至认为这是皇帝或者别人派来的密探准备害他。

    之所以来到街上,就是打算散散心,消散一下心头的郁闷,在使节团里发牢骚,万一被密探听了去,自己身上又要多一条罪责了。

    想起自己在东京遭受的不白之冤,欧阳修胸中的郁闷之气不但未曾减少,反倒变得更加浓烈。

    多年来洁身自好,虽然说不上是正人君子,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谨守本心还是自认为能够做到的。

    如果是别的冤屈,欧阳修自认可以一笑了之,即便是被罢官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唯独说自己和外甥女勾搭成奸,这实在是让欧阳修暴怒欲狂!(此处为史实,非作者杜撰)

    这一盆污水泼在身上,即便是倾尽三江四海也洗刷不清楚,即便是一头碰死在大庆殿上于事无补。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来自亲人的背叛,不但伤了欧阳修的名誉,更伤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陛下派遣自己来契丹躲避责难和风头,想必自己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愁上心头,唯有再干一碗酒,大醉一场才是欧阳修目前最需要的。

    “乌云密布,寒风料峭,不久就有大雪纷飞,寒鸟都知投林,先生何故一人枯坐街头?”

    一道熟悉的宋音从店门外传来,欧阳修愕然回顾,只见一个身着黑狐裘的少年,笑嘻嘻的站在稀稀落落的雪花中朝自己拱手。

    契丹人的酒,酒性最烈,不知不觉欧阳修已经有了两分醉意,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位贵公子,不由得拱手道:“请恕老夫眼拙,不知在何时何地与公子相交?”

    铁心源自顾自的走进小店,将两坛子梨花白放在桌子上,嘎嘎给了店家一把银币,店家殷勤的送来一盆炭火,然后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铁心源解开黑狐裘,取过一块干净的抹布用力的将黑黝黝的桌子擦拭的一尘不染,然后将欧阳修面前的那碗冷羊肉丢进了装杂物的桶子。

    尉迟文在桌子上铺好一块干净的麻布,而后和嘎嘎一起,在上面飞快的放置了一套精美的银餐具。

    铁心源没有回答欧阳修的问话,而是自顾自的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先生,胡地简慢,学生唯有以将要到来的满树梨花,为先生接风洗尘。”

    欧阳修依旧握着自己手里的粗瓷酒碗,看着铁心源道:“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这满树梨花,老夫无心观赏!

    速速道明你的身份,否则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嘎嘎烧热了锅灶,铁心源取了一些白面,放进木盆里加上温水化开,一边揉面,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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