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老子自己来。”

    刺青汉子嘿嘿笑道:“小事一桩,兰花门那里地势最是曲折,最合适大官人动手,小弟这就去安排。”

    巧哥点点头,就随着一个花胳膊进了小巷子,三绕两绕之后就来到了竹竿市上最有名的兰花门。

    竹竿市顾名思义就是东京城贩卖房屋梁柱木料以及粗细不同的竹子的所在地,街道两边各种梁柱,竹竿林里,但凡是有建房,搭棚子的东京人都会来这里购买所需。

    十六个衙役押送着六辆太平车进了竹竿市,为首的绿衣官员安步当车,稳稳地走在最前面。

    他到现在都在回忆昨晚到底出了什么疏漏,让那几个小子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澡堂子。

    袄庙斜街发生了凶杀,还是非常严重的凶杀,此事虽然被官府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对他们这些吃公门饭的人来说,什么都是透明的。

    死掉的人里面,其余十八个死了也就死了,色目人死了,也就是挖个坑的事情,那些个去袄庙斜街寻欢的浪荡子,死了也不过是按上一个争风吃醋互殴而死的下场就什么都说过去了。

    唯独李玮是个大麻烦,李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却是官家极为看重的一门亲眷。

    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些老公门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太后刘娥故去之后,皇帝坚持要立死去的李妃为太后,被朝中大臣所阻止,皇帝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厚待李家已经是常事了,如今李玮一死,李家绝嗣,官家暴怒可以预期,自己刚才出了差错,后果难料啊。

    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才能打消掉上官对自己的不满,就看见前面几个汉子努力撑住的一根巨大的梁柱轰然倒地,横在大街上。

    或许是刚才梁柱倒的时候触碰到了立在街边的粗大竹竿,那些竹竿从墙壁上滑动一下就散落开来,长长短短的竹竿全部砸在太平车上,看护太平车的衙役发一声喊就跑开了。

    才躲避完对面散落的竹竿,右边的立在墙上的竹竿也开始滑落,乒乒乓乓的砸在前面的几辆太平车上,气势惊人,等到尘埃落定之后,绿衣官员怒吼着要那些蠢货赶紧把竹竿移开时,眼睛不由自主的朝后瞟了一眼,心中一片冰凉,最后一辆马车上的那个醉鬼不见了踪影……

    巧哥扛着铁心源在小巷子里狂奔,每到绝路处总有一个汉子打开一扇门,他并不在那户人家多做停留,而是穿堂而过。

    绕过七八条街之后,才将铁心源放在一处阴凉处,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

    “把我放到路边上去,让我睡一觉,酒醒之后我会去开封府。”

    听到铁心源说话,巧哥吃了一惊,低头就看见铁心源正在朝他眨眼睛。

    “你没喝醉?”

    “醉了,以我的酒量喝了两壶掺了水的酒,一定会醉的。”

    铁心源说着话张嘴又吐出一潭清水,撕心裂肺的让人皱眉头。

    巧哥连忙把水壶放在他嘴边,要他漱口,要不然他的嘴巴就看不成。

    铁心源吐掉了一些酒水,脑子似乎更加清醒了,摇着发痛的脑袋道:“我走不成的,一旦我走了,人家就真的认为我们是凶手了,一旦海捕文书一出,我们不是凶手都成凶手了。

    所以啊,你现在把我丢在刚才车队路过的某一个舒适点的地方,让我睡一会。”

    巧哥道:“这场灾祸来的莫名其妙,有人在陷害我们?”

    铁心源艰难的道:“可能是临时起意,我们去袄庙斜街,是昨日早上才有的想法,没人能够预料得到。

    我们不是凶手的目标,李玮也不是凶手的目标,昨夜我仔细地看过了,凶手的目标八成是那些色目人,其余的死人不过是些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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