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五年兵役的新府兵不一样,人家是亦农亦兵。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的时候才当兵训练。

    不过依着尹瓘的办法,全国的男丁都去当府兵,除了练兵就是种地蓄谷,也实在有点耸人听闻了。高丽国以后不就变成军国了?海州吴家以后还能和高丽国做生意吗?

    “如此可行吗?”王颙也有些怀疑。

    “可行!”尹瓘道,“此乃昔日强秦扫六国的耕战之策!以高丽国数十万丁壮,力战力耕,如何不能摧破区区数万女直贼人?”

    吴延宠道:“如果一国壮丁都力耕力战了,兵器甲胄从何而来?我等身上御寒的衣物又从何而来?”

    尹瓘道:“生女直一国壮丁除了耕种畜牧狩猎,就是练兵打仗,所以才能以如此小邦败我大高丽国。既然生女直蛮夷可以先军力战,我大高丽的百姓官人为何不能力耕力战?”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臣观生女直之国强悍异常,非同小可,曷懒甸之战只是他们牛刀小试,将来一定会惹出更大的祸事。说不定会动摇大契丹的二百年霸业……契丹如果败落,大宋、阻卜、西夏都将会卷入战事,天下将由此变成战国乱世。我高丽国如要雄起海东,必须要力行先军,遂行耕战立国之策。”

    高丽国大王看了看吴延宠,吴延宠一时也无话可言了。他是宋人,又在高丽国半生,对两国的情况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耕战立国的方针如果放在大宋,是绝无可能的,但是摆在高丽国却不能说不可行。因为大宋的工商百业太过发达,国家对老百姓的控制能力也就相应削弱——社会的结构和生产方式越简单,国家(领主)对老百姓的控制也就越容易——而且宋朝的士大夫和高丽国不同,他们是真正的读书人,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士子。而高丽国的科举是要比投胎的,大部分进士出身的文官其实都是勋贵出身,都是可以当武将的。所谓的重文轻武,其实还是文武不分。

    要不然林干和尹瓘怎么可能当判东北面行营兵马总管?他们是要临阵指挥的,不是躲在后方的城堡里面运筹帷幄。

    “好!”高丽国大王王颙拍板了,“就依尹卿所奏,我大高丽自今日起,遂行先军,以耕战立国。尹卿、吴卿,你二人皆是文武全才,可以替寡人督军练兵。尹瓘你做太子少保判尚书兵部、翰林院事,总管练兵事宜。吴延宠升任枢密副使,协助尹瓘。

    另外,练兵之事讲究选锋精锐。寡人也需要这样的选锋精锐,就称为别武班军,可以从全国的府兵中挑选,集中到开京严格训练。由尹卿、吴卿二人总管别武班事宜!”

    这又是高丽国和大宋不一样的地方了。高丽国不仅可以力耕力战搞先军,而且还可以把练兵的大任交给文资的大臣。

    也就是说,练兵这事儿是有人负全责的!

    而且负责的尹瓘虽然是状元出身的文官,但是他还是懂一点兵事的,也可以带兵打仗。

    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临川阁,就看见一个内官出现在阁中,双手将一份不知道从哪儿收到的奏章摆到了王颙的御案之上。

    王颙知道这是急报,拿起奏章就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眉头就大皱起来了。

    “大宋和大辽的使臣到了海州。”王颙道。

    “海州?”马上就有大臣问道,“陛下,大辽的使臣也从海州而来了?”

    这事儿有点不对啊,大辽国和高丽国陆上相连,而且辽国的水师薄弱,走海路而来的话,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对。”王颙道,“辽使是乘坐宋国沿海市舶制置司的船来到的……和宋使的船一起入港。”

    “辽使坐着宋国的船?”

    “还和宋使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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