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好古也不和自己的学生废话,上来就直截了当问了。

    米友仁道:“不知道,不过可猜到……十有七八是天家的那人。”

    武好古点点头,又问:“马二哥在吗?”

    “出去了。”米友仁说,“说是去逛大相国寺了。”

    今天是大相国寺市集开张的日子,马植要去逛一逛也是正常的。

    武好古点点头:“今天没事儿吧?”

    米友仁说:“没有。”

    “那好,带上画具,跟我来……我们去画美人图。”

    “好啊!”

    ……

    巳时,雪花又飘落下来。

    两个穿着绿袍的青年官员,正在潘楼街和御街相交的路口,寻了处避风的地方,一边交谈,一边在等候着什么。

    这两位,武好古都认识的,一个是蔡攸,一个就纪忆了。

    他们这会儿不好好在暖和的地方躲着,而是跑这儿来喝西北风的目的也是相同的,就是要给大宋端王赵佶殿下看个样子。

    看到没……大宋还有这等不惧严寒而且气度不凡的芝麻绿豆官等着提拔呢!

    说真的,做官,特别是做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小官,是很考验毅力的事情。

    光是想在大官面前混个脸熟,蔡攸和纪忆现在就是风雨无阻,不畏寒暑,而且他们二位还都托了爹妈的福,天生一副好皮囊。

    大概是因为西军刚有捷报传来,今日的早朝散得有些晚了,两个前途无量的九品芝麻官等得无聊,就在一片风雪中交流起来了。

    “忆之兄,你可听说过一个布衣书生赵小乙?”

    “听说了,”纪忆一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看戏?只是看戏?”

    “还得做戏,陪着别人做戏。”

    “哈哈,”蔡攸大笑,“有蔡某的份吗?”

    “居安兄,令尊可是……”

    蔡攸连连摇头:“家父是家父,我是我……这官,可不能让长辈帮着做啊。”

    “对,对,对!”纪忆翘起了大拇哥,“还是居安兄懂得做官的大道,兄弟得多多向你请教。”

    “那赵小乙这台戏……”

    “一起来,一起来。”纪忆笑道,“不过,居安兄得指点在下一二……在下家里世代都是做海商的,不大会做官啊。”

    “没事儿,没事儿,”蔡攸笑道,“忆之兄是能做事的,家里又不缺钱,只要能在东华门外唱名,还怕没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说起来,我们大宋一朝官是很多的,可是能真正替天家办事的官才几个?”

    “替天家办事?”纪忆仿佛有些不懂,愣愣望着蔡攸。“还有不替天家办事的?”

    “怎么没有?”蔡攸压低声音,“知道文潞公的那句名言吗?”

    文璐公就是文彦博,历仕仁、英、神、哲四朝,封了潞国公,去年刚刚去世。

    “文潞公的名言可是:‘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这句吗?”

    “后面半句拿掉,”蔡攸笑道,“再想想元祐党人怎么会那么倒霉……就能参透做官的学问了。”

    元祐党人就是旧党,而“为与士大夫治天下”则是旧党的执政理念,也是他们倒霉的原因。

    大宋官家优待士大夫是没错的,但绝对不是想和士大夫“共天下”。这个道理参不透,就有去亚龙湾住海景别墅的风险了。

    蔡攸瞧了纪忆一眼,笑道:“忆之兄和某都是南人,想来不会似那些榆木脑袋的北人一般,一定是能参透其中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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