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我宗内就有一些人,愈来愈夸大天命的作用,这得从性善论讲起。”

    闻宋斟酌了又斟酌,“我脉以为,性本恶,当施以教化,治国也应礼法并用,行王霸之道,而有圣贤出现,是因为圣贤有智,并非圣贤天生善良。

    另一些修士,却认为性本善,扩大恻隐之心、仁义之心、是非之心、善恶之心就能达到仁政,并结合所谓的‘天人感应’,大大倡导仁心仁德,要求众人遵天命而行,而天命,就是那天命所钟的君王。”

    湛长风问,“不过两种理念不同而已,有何不妥?”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不谈理念,但恨这些人辱没了儒道之名,偏曲先辈的意志,整合出这样的儒道理念去帮君王维稳尊卑之序,把控生民言行!”

    湛长风淡然地点点头,“确实不该。”

    闻宋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疑问道,“凛爻王你也是君王,不想要这样的理念吗?”

    “我要齐万道,又怎会去强调什么该做或不该做。”湛长风转了圈手指上的戒指,“闻宋道友一脉的理念,或许会大放光彩,若能到太一来,将是太一的大幸。”

    闻宋的背脊稍稍放松,“我会考虑的。”

    待湛长风离开,闻宋的洞府门出现了一个皎皎若月的羽衣修士。

    “子濯道兄。”闻宋将他迎进洞府中,笑说,“你还是来了。”

    原来这子濯,是坚守天道的隐世一脉,因闻宋这脉与其有点渊源,两人相识已久,交情匪浅。

    那日听到湛长风谈起天道,他便匆忙将消息告诉了子濯,因为真正行天道的王侯帝君太少了,千年等一回啊。

    “道兄在外面时,可看见了凛爻王?”

    “嗯。”

    子濯屁股刚沾石墩子,闻宋就献宝似地化出了一副景象,“我帮你试探过她了,凛爻王十有**,是真心要以天道之法治世的。”

    那副景象,正是他与湛长风谈论的场景。

    子濯严肃地看完,再回想远远瞥见的那一身宽宏博大,皱眉不语。

    闻宋有点急了,“道兄可是不信,不如你亲自与她交谈一番?”

    “我信,但我不信一个王朝能将其践行到底。”

    “道兄别那么想啊,你换个角度,例如正因它弱小,才要像你一样的修士去帮忙维护,好让它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