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又开始痛了,身子已经拜倒在地,带着哭腔道:“陛下,奴婢……奴婢……”

    朱厚照却又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少又来哭啼啼的,你就好好地跟着朕就行,就这样定了。你出去吧,朕想静静。”

    他说着,便站起来转过身去。

    刘瑾看着朱厚照头也不回的后背,只好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这座公爵的堡垒,盘踞在山腰上,可是自这里向下看,便可见山下是无数的军马营寨,各国的军队汇聚在一起,营帐上,龙旗飘扬,也有各个君主们的族徽,以及各国的王旗。

    大家彼此之间,用着各种不同的语言,若是贵族倒也还好,他们彼此都学过拉丁文,可若是寻常的骑士和士兵,便只好操持着各地的土语了,偶尔也会有一些争斗,不过很默契的是,无论是巴伐利亚人,还是萨克森人,又或者是威尼斯人,没有人会去挑衅大明水师的人马。

    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些‘耶路撒冷’人是神秘的,很多生活习惯,他们都无从了解,甚至连语言,对他们来说,也是无迹可寻,他们对于‘耶路撒冷’人,心里存着敬畏之心,因而,所有人经过他们营地的时候,都规规矩矩了不少,即便是烂醉如泥的醉鬼,居然也会变得谨慎一些。

    神色落寞的刘瑾回到了营地,此时营里正在烤着羊羔,这是他们收获来的战利品,这些丘八们,正愉快地架着篝火,时不时地发出欢快的大笑。

    刘瑾是孤独的,看着那些开怀大笑的丘八们,他显得格格不入。

    说来也可笑,他这个往日在大明朝清流眼里的眼中钉,现如今,反而和随舰队而来的一些文官变得熟络了起来。

    这些文官,都是舰队中的‘刀笔吏’,负责传送文书,监督各舰,可一旦出了海,他们很快就被边缘化。

    陛下不太待见他们了,舰队里的丘八们呢,更是和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反观是这位刘公公,却和他们一样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