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自己谋反,最怕的,却是问出一点别的事,这刘公公啊,倒是很聪明的,他是怕啊,他为什么怕呢?因为若是追根问底,真要问出一丁点眉目,就可能要问出了一点什么了,一旦问出了一点,陛下就要严查,这严查的事儿,不最终还是要落在他刘瑾的头上吗?他怕的是,问得越多,知道得越多,牵涉的人越多,就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刘公公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想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他只打了哈哈,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只问老夫谋反的事,可是老夫呢,自然也晓得,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想说,却是不能说的。”

    李东阳说罢,一双早就浑浊的眼眸也深深地看着叶春秋,随之又道:“现在,公爷特意又问起了,看来公爷比起刘公公,更加的忠心耿耿啊。”

    很明显,他的语气,是带着几分调侃的。

    是呢,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够明白吗?刘瑾明知有蹊跷而不敢问的事,你叶春秋却主动来问,这是想把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叶春秋对此,不置可否。

    李东阳又道:“有时候,老夫真的佩服公爷,别人怕的事,公爷不怕,别人怕惹来麻烦,公爷却生怕麻烦找不到自己的头上,哎……公爷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夫当初死到临头了,也不敢把一些事抖出来?”

    见叶春秋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李东阳心里想,这叶春秋倒是比从前老练了许多,便又道:“所以,公爷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知道了,就可能惹来麻烦。”

    叶春秋却道:“若是我非要知道呢?”

    李东阳给叶春秋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公爷,其实你现在该想想眼下,眼下公爷,日子可不好过。”

    “嗯?”

    李东阳徐徐道:“这些日子,老夫每日都会看报,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老夫就是这个秀才,这报里虽然无趣的东西多,可这朝中和你这镇国府发生了什么,老夫却也能窥见一二的,镇国公难道现在不害怕吗?”

    叶春秋不由冷笑道:“我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