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一步不是举步维艰呢?若是今日惦着这个旧情,明日念着那个人的好,那可就要小心了。当初的刘公公,不是很杀伐果断的吗?呵……”

    刘瑾依旧沉默,可他知道李东阳的话是对的,能走到他这一步的人,定是无情无义,至少,那也得心肠够硬,否则,如何从万千人中脱颖而出?

    平时,他也自诩自己机智,自诩自己有上位者的风范,可是今日,对这些话,刘瑾却是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反感。

    旋即,刘瑾便冷笑道:“够了。”

    李东阳眯着眼看他,继续苦口婆心地道:“刘公公,你还不明白吗?太子有太子身边的人,当初先帝去世的时候,那时的稟笔太监,而今又去了哪里?这太子克继大统,已是刻不容缓了,到了那时,刘公公真以为这宫里头还有刘公公的一席之地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这皇位,可是太子殿下应得的,他会记你的恩情吗?”

    显然,这一次,李东阳又捉到了刘瑾的七寸,刘瑾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其实李东阳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未必,可是依着宫里的规矩,却真会是一朝天子一朝太监,这是准没有错的,刘瑾想起自己当初随陛下入宫的时候,弘治先帝身边的旧人,不最后都被铲了个干净?他是稟笔太监,内行厂督主,那些陪着太子殿下一道长大的太监,心里不会惦记着他吗?

    刘瑾下意识地道:“李公总是开口未雨绸缪,闭口胸有成竹,可是你我二人,算是什么东西,能做个什么主?怎么,李公莫非还有一步妙棋?这些人是谁,还请李公赐告。”

    李东阳却是含笑着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你便知道了,非是老夫信不过刘公公,刘公公就权当是老夫卖一个关子吧。”

    刘瑾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便淡淡地道:“就怕李公没有让咱看的机会。”

    “会有的。”李东阳自信满满地道:“这大明朝,早该换一换风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