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马不停蹄的赶程,巴图蒙克终于逃出了一百多里,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直到曙光初露,确定了安全,方才扎营下来,他派出了许多金帐卫,在各处寻觅逃兵,总算集结了两万余人。

    这一败,实在是令巴图蒙克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俱焚。

    一切都完了。

    直到现在,他回忆起这惊心动魄的三天时间,巴图蒙克依旧是心有余悸。

    这里头最可怕之处不在于那些火器,而在于,他意识到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对方对自己的攻击方式,可谓是了若指掌,可是自己对对方,却是懵然无知,他心里直吸着冷气,而因此,他再也支撑不住,病倒了,而且病来如山倒。

    完蛋了,全完了啊。

    他躺在金帐里,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终于是承认了这个现实,而他再也没有实力,也没有体力去逆转这个可怕的事实。

    此时,他的那些儿子们和一些平时的老部下都围在了他的身边,每一个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而今的鞑靼已经风雨飘摇,一场惨败,已经让所有人都六神无主,他们还是习惯于听从巴图蒙克的命令,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已是白发苍苍的大汗。

    巴图蒙克拼命地咳嗽着,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去听这一次战败所带来的损失了。

    这次损失,是前所未有,而真正的损失在于,曾经以英勇彪悍为荣的胡人,在新军面前,从此再不敢弯弓射马了。

    巴图蒙克气若游丝地抬起了眼睛,看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道:“拓拔,你到近前来。”

    拓拔悲痛地上前,道:“父汗有什么吩咐?”

    巴图蒙克深深地凝视着他,道:“你是个好孩子,比所有人都要强壮,比你的其他兄弟都更有勇气,本来我是打算这一次打败了新军,就将汗位传给你,咳咳……呵呵……想来,真是可笑啊,我英雄了一世,临末了,竟是这样的下场,你是永谢布三万户部的济农,可是现在……父汗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