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变卖分给了两个女儿一些后,就带着几个下人到宝庆来了。这一来……”郭夫人哭了起来,“李执先变更了户籍,让玉娘随了他姓,作李马氏,又嫌玉娘没有给他李家传宗接代,逼着玉娘同意,又给他纳了两房妾室。”

    “这还不够,他说当年入赘在马府,马府的下人侮辱他,他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所以他报复玉娘,让……玉娘给他和妾端茶递水,更甚于夜里让玉娘在他床前守夜。”

    “只要玉娘不同意,他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开水烙铁,玉娘的一条腿就是因为他打的,已经骨裂变形再不能正常走路了。”

    “这还不算,她不但打玉娘,连着玉娘带去的乔妈妈,四个丫鬟,他气不顺就打,金艺前年被他一板凳砸死了。他先后娶的两房妾进门两年都二没生育,他又带了个青楼的女人回去。”

    “那女人仗势作威作福,把玉娘当使唤丫鬟。”郭夫人哭着道:“十天前,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受了委屈,在玉娘伺候吃饭的时候,用一锅滚烫的鸡汤,去泼玉娘,乔妈妈抱着玉娘拦住了,那锅汤就从乔妈妈的头顶浇下去了,陆妈妈当时就剥了一层皮,夜里就去了。”

    “玉娘她一时受不住奶娘惨死,那天夜里趁着李执睡着,将他勒死了。”

    郭夫人看着杜九言,“杜先生……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为什么玉娘杀了他还要被砍头,他该死,该死千遍万遍啊!”

    “马氏不是律法,不是刽子手的刀,她没法去裁夺谁的生死。”杜九言将茶递给郭夫人,郭夫人喝了一口,期待地看着杜九言,“难道……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玉娘一定要死吗?”郭夫人道。

    杜九言自己也喝了口茶。在三纲五常以夫为天的时代,她不用看判词,也能猜得到,定然是训斥马氏杀夫乃天地不能容,罪大恶极。更何况,她杀的还是朝廷官员。

    此案,必判凌迟。

    “我可以去宝庆见一见马氏,再看看县衙的卷宗。都十天了估计卷宗已经送走了,想翻案重审,困难重重。”

    “让……让我家夫君从中周旋一下,只要杜先生您愿意,我这就给我夫君送信。”郭夫人道:“别的事他可能没办法干预,但是让刑部将案件压上三五天肯定能办成。”

    “好!”杜九言道:“你给郭大人写信,我今天就去宝庆。但是夫人您不能作为请讼人,还要马氏的两个人女儿女婿写诉状。”

    郭夫人点头,“好,好!我今晚就提前去宝庆,明天一早我在李府门口等您。”

    “好!”杜九言点头,“我也准备一下。”

    郭夫人行了大礼,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来,从婆子手里接了荷包递给杜九言,“杜先生,这是一部分讼费,劳您走一趟了。我知道这种案子接了,对您来说其实是坏事,赢是不会赢的,输了却会影响您声誉,可是……可是不找您,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更有把握。”

    杜九言没有接,道:“看过卷宗后和见过马氏后,我再决定案子接不接,到时候再和您谈讼费的事。”

    “好!”郭夫人明白,像杜九言这样的大讼师,都有自己一套接案的要求和原则,“我告辞了。”

    杜九言将郭夫人送到门口。

    陈朗凝眉道:“听着是很悲惨,可杀人到底是杀人,并不存在冤枉。此案你若是辩讼,只怕是困难重重。”

    “看在郭大人的面子上吧。”杜九言道:“人在江湖行走,总有人情来往。如此,郭大人欠我的人情也是还不清了。”

    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杀人的人也总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如果只是当个故事听,杜九言同情马玉娘,可要是她来接这个讼案为马玉娘辩讼,她的看法则要保守一些。

    “你啊。”陈朗道:“刀子嘴豆腐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